炸,所以波拉港也没实行***管制,几个正在装卸物资的码头上依然亮着灯,但更显得张海诺这边孤寂而冷清了。
1月初的地中海北岸,温度虽不至于降到零度以下,但这海港之内同样是寒风阵阵。张海诺来波拉港的时候原本穿着一件厚厚的毛呢大衣,但是白天为了干活方便,那大衣便与行李一道放在宿舍里了。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双排扣冬季军服,跟1848年普鲁士海军创建时的制服相比样式上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虽说也是毛呢质地,但要比那件大衣薄许多。
寒风不断从领口、袖口以及衣服下摆灌进来,张海诺虽然很想回到宿舍去把大衣穿起来,最好再系上围巾、戴好皮手套,尽管宿舍只在距此百步之外的地方,但是作为一名哨兵,在执勤期间是不允许离开哨位半步的。
张海诺虽没有接受过长年累月的正规训练,但对于这一点还是非常清楚。
无奈的看了一眼那栋宿舍,张海诺开始在干船坞上来回踱步,一面籍此来“热身”,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警戒职责的考虑。至于赫森给他的那支步枪,他一会儿背在肩上,过一会儿又卸下来端在手里。自日德兰大海战结束那天也就是6月1日开始,张海诺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7个多月时间了,但说来也怪,他作为海军尉官竟连枪都很少摸,尤其是现在这种长步枪。
根据自己对毛瑟步枪的了解,张海诺基本可以肯定赫森给自己的是一支毛瑟1898式,也就是Geer98,德国军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制式步枪。它的优点是射击精度高、性能可靠,但枪身相当长,达到1.25米,4.2千克的重量也有些沉。
“三个小时……”
张海诺自己对自己苦笑一番,赫森那家伙会在3个小时之后准时回来吗?他不敢确定,但这个有着“疯子”绰号的王牌艇长不论长相还是品行都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他帅、他酷、他洁身自好,但他对自己却一点也不友好。今天的“杀威棒”的确够杀威的,可是自己来到这里压根就没打算跟他抢风头的。张海诺想,那家伙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呢?莫非这就是U21接待新人的一贯方式?
别人的思想是最难揣摩的,张海诺不是心理学专家,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一遍一遍的在干船坞上走。那赫森拿步枪来的时候既没有给自己刺刀也没有给额外的子弹袋,也就是说这支步枪里充其量也只有5发子弹,还是射速较慢的手动式步枪,万一真的有什么情况,张海诺恐怕就交待在这里了。
好在波拉港原本就是奥匈帝国的头号军事基地,入夜之后更不会有闲杂人等随意走动,所以过了好久张海诺才看到一辆小汽车,但也只是从船坞前面的路上经过而已。
对于这样的“冷场”,张海诺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
夜渐渐深了,张海诺身上也越来越冷,如果这时候有个艇员回来,那他至少还可以请对方帮自己拿一下外套,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一边在心里暗暗鄙视赫森,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嘶……
该死,居然流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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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你说我们那位从塞德利茨号上来的大英雄现在在干嘛呢?是在对着空气发牢骚,还是准备向上面打小报告啊!”车上,一个褐发卷毛的家伙大大咧咧的说到,而他的话立即引来一阵哄笑。
“大家猜猜他会抱着步枪在干船坞上呆三个小时吗?”声音来自于卷毛对面一个大脑袋小眼睛的人。
“我猜他会,他来自伟大的不沉之舰,还在日德兰海战中受了重伤,足足三个月才复元!你们说,这样的人可能会私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吗?”另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难说!你看他那么年轻就当上了中尉,说不定只是因为他的贵族身份!我想,他也许从来都没有站过岗吧!”褐发卷毛有些不屑。
“哎,可他为人非常和善,你们没发现吗?”这还是那个略显稚嫩的声音。
“绅士们为人都很和善的!”坐在靠车尾的小胡子这话说得很在理,人们都笑了起来,但是笑归笑,他们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恶意。
褐发卷毛的那个继续说道:
“想一想,三个小时之后他正恼火的时候,我们带着一顿丰盛的欢迎晚宴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哈哈!就像当初普罗尔上士来我们潜艇报到时一样!”
“是啊是啊,我也记得,普罗尔上士当时就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卡车驾驶室探出头来,朝后面喊道:
“你们又在说我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到,一群小兔崽子!”
车厢里又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