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皆尽拜伏于地。
而那心头不禁长出了一口大气的杭贵妃忍着那险些夺目的泪水,抱着那朱见济,朝着那朱祁镇深深拜下。
“谢谢了,兄长。”扶着殿门,表情显得复杂的朱祁钰自然也听到了朱祁镇的话,看着那空地之上,昂首而立,仰目四顾的兄长,朱祁钰不禁喃喃地低声言道。
一个时辰之后,在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朱祁镇的亲军的护送之下,几顶软轿,一架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那郕王府外。
朱祁钰在身边的近侍宦官的帮助之下,吃力地撑起了身子,从那马车上缓缓地下到了地面,就在这个时候,若有所觉的抬起了头来,看着那朱门,看着那高大雄伟的石狮,还有那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郕王府的牌匾。
而就在朱祁钰昂着头,痴痴的打量着那块牌匾的时候,郕王府的大门,缓缓地打开,露出了一张不施粉黛的俏脸,还有一双淡然而又显得有些伤感的如水眼眸。
一时之间,朱祁钰不禁有些恍惚。“是三娘?””这个显得有些生涩的称呼,在过去,在两人过去的日子里,却是那样的熟悉,这是自己妻子的闺名,可是,好像已经有了了辈子那么的遥远了。
“王爷,是妾身。”听到了这声带着疑问的低唤,三娘不禁抬手掩住了唇,原本那一脸的清雅淡然终究也掩盖不住伤感与思念。过了许久,三娘才露出了一个笑脸颤声道:“王爷又廋了,不过王爷您既然回家了,就安心的养身子吧,别再想太多了。”
“东儿跟珏儿呢?她们还在生我的气吧……”看到了那三娘孤身一人站在这郕王府大门处,朱祁钰不禁有些歉疚地低声问道,自己,怕是都快把这两个女儿给忘记了。
“一家人之间,哪有隔夜的仇怨,东儿和珏儿都不懂事,可她们终究也是您的女儿,只要你肯跟她们说话,她们哪有不应的道理。”三娘提着裙角,步下了台阶,走到了那朱祁钰的身畔之后,很是自然地搀扶住了朱祁钰的胳膊,低笑着开解着丈夫的情绪。
“终于又回来了,真像是做了一场梦……”感觉到了臂弯处的温暖,看着这郕王府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直在心底未曾忘却过的景致,缓缓移步的朱祁钰不禁感慨道。“这场梦做的,让我明白了很多的东西。”
三娘脸上带着淡淡的,却透着幸福的笑容,静静地听着,陪着他走着。走在那熟悉的郕王府府中。
“三娘,对不起……”在无人处,朱祁钰停住了脚步,侧过了脸来,望着三娘那张清丽而又熟悉的脸庞,低沉沙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深深的歉疚。
“好了,回家了就好。”三娘笑了笑,把头轻轻地搁在了朱祁钰那并不厚实的胸口。
“是啊,回了家,就好……”朱祁钰显得有些笨拙地搂着自己的妻子,满足而又轻松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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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儿参见母后……”仁寿宫内,朱祁镇看着那见到自己,便已然是满眼泪水的孙太后,看着那张充满了无尽的慈爱与相逢喜悦的脸庞,心头不由得一酸,径直拜倒在了那仁寿殿内,朝着那位一直在幕后,为了自己默默付出的母亲重重拜下。
虽然这仅仅是第一次相见,可是,朱祁镇的这一拜却显得那样的自然,完全地发自内心,因为,她的的确确是一位为了自己的儿子,甘愿付出一切的母亲,是自己的母后。
孙太后站起了起来,疾走了数步,却又生生顿住,又气,又恨,又爱的目光落在了那拜伏于地的朱祁镇的身上。“祁镇啊,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母后盼了你多久,你这孩子,要是过去能听母后的话,何至于去吃这么多的苦……”
“孩儿知错了,母后您别生气了好吗?”朱祁镇抬起了头来,看着那张充满了关切的脸,心里边的歉疚感更加的沉重。不禁有些痛恨起自己穿越过来之前,曾经是这具躯体主人的朱英宗,或者说,朱祁镇有些痛恨起了过去的自己。
“你啊,好了,只要你自己能够知道好歹了就好”孙太后侧开了脸,拭去了眼角即将流下来的泪水,露出了一个笑脸。“皇帝快起来吧,您可是我大明的皇帝,莫要再作那些儿女姿态了。大哥,还不快把皇帝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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