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兰迪尔直接拒绝了埃尔隆德的建议,并且拒绝得一点不留情面。
被最敬爱也是最信任的导师给了一巴掌,还是当着麾下将军和精灵王的面。眼角的余光一扫到精灵王的冷笑,瓦兰迪尔就恨得直咬牙。
他站起来正对着埃尔隆德,一字一句的说:“你区区一个精灵领主,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维护皇权统一对人皇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人类的事,作为精灵领主的你最好还是少插手。”
我绝不让皇权在自己手中分裂。我也没有能力背负“无法维固皇权”的耻辱!
在这样的想法下,瓦兰迪尔攥紧拳头,对愣在当场的智者喝道:“您还是回去好好管理瑞文戴尔。人类整个种族的事,岂能用您的领主思维来定义?”
人皇的话语极尽羞辱之意。他言之凿凿的一再点明埃尔隆德只是一个领主,除了想提醒对方在皇帝面前低了不知道几等的地位,更极具嘲讽之意。嘲讽一个连领土都管辖得不尽完美的领主插手整个人类的事;嘲讽埃尔隆德在自己面前的卑微地位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可笑勇气。这个意思埃尔隆听出来了,撒克逊听出来了,蹲下身去为佛诺尔抚平零乱发丝的瑟兰迪尔更是听出来了。
说实话,听到人皇对智者的言论,瑟兰迪尔心情不错。对智者怒气未消的他甚至发出满意的腹诽:我就知道人皇与其生母如出一辙,偏你不信,非要接受教导人皇的任务。你再有本事,拥有再多的智慧,也改变不了瓦兰迪尔是希拉娜所生,遗传其母恶劣本性的事实。结果,尽心教导八年之久,为帮助他做了所有能做的,甚至冒着开罪我的风险把佛诺尔也拉来保全人皇,不过换来了如此言论。埃尔隆德,你真是活该。
可当他下意识的把眼神从暂失意识的佛诺尔身上投到智者那里去时,他看到微张着嘴,说不出来一句话的智者。
被一直关爱着的生灵如此对待,所受的打击又何止是羞辱?我应该趁此机会把最好的医者带走。刚才气到极致只想到恐吓他,却忘了佛诺尔还等待救治。
瑟兰迪尔走过去拍了拍智者的肩。
“人类皇帝即然不想我们插手人族的事,坚决要维护皇权的完整,我们就别做让人类厌恶的事了。回归精灵领主与最好的医者吧。随我一同回到战区医治目前最需要医者帮助的女精灵?”
拉着依然愣住的智者往佛诺尔方向走的时候,瑟兰迪尔还没忘侧头对人皇笑了笑:“放心。我绝不插手人类的事。你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
我能有什么事需要找你?人皇回应了一个瞪眼,正想说“堂堂人类皇帝有什么事需要找小小的精灵王者”时,撒克逊却用接下来的言论给了他一个非常嘲弄的答案。
撒克逊紧张的望了一眼精灵王的背影,知道再说明实情只会让情况变得糟。他流着冷汗凑近了人皇低声说道:“绝大部分士兵都被控制在战区出不来,我们要拿到精灵王亲手书写的出战手函,才能让矮人军放我们的兵团出来。”
“你是说,我的军队根本没有出战区?”一脸凌厉的人皇瞪着撒克逊,抬手指了一下议事殿外被刚铎人看的表情各异的阿诺尔士兵:“他们难道不是我的士兵?”
“只有两千不到。他们都是悄悄溜出战区的。”撒克逊急得快哭出来了,却只能把声音压得更低提示道:“矮人王不见精灵王的手函不肯让我们领武器,更不肯让我们出战区。说是……即然联军就要严格按照军法来,无主将命令任何军队都不可擅自行事。皇帝,现在的情况,还是先想办法让精灵王给个手函吧。”
这个意思是,可恶的精灵王刚放完话让我不要去找他,我却立刻要求到他名下去?然后呢?不论精灵王是否会开出手函,只要我过去找他,精灵王必然借此机羞辱我一番。我能有其他的选择吗?就算精灵王打定了决心继续制约我的军队,我也不能无视这个机会。议事殿外全是半武装的刚铎人,没有武力支援如何能让他们放下武器顺从于我?
怒不可遏的人皇气得死死握住了身边的扶手,开始权衡两个选择的利弊。他知道,被精灵王羞辱也未必能换来对方开出的手函。可议事殿外都是武装起来欲赶走自己的刚铎人,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让现任皇帝背负上“皇权被分裂”的奇耻大辱。和后者比起来,精灵王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也就是说,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要争取武力支援!
瓦兰迪尔想通了道理,却实在做不到在精灵王面前屈尊的举止。他只好示意撒克逊去找精灵王交涉。然后,他看到正在解披风包裹女精灵的金发王者在撒克逊的注目下抬头望了自己了一眼。
此时的瑟兰迪尔归心似箭。
虽然埃尔隆德尚处于伤感当中,未必能即刻回归医者状态。可佛诺尔的意识愈加迷糊,甚至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瑟兰迪尔在心痛中明白,不能再让她等下去了。现在就带智者和她回战区好好医治!
尽管急着离开,把佛诺尔包裹在披风中的间隙,撒克逊已经走了过来,并且向他说出了乞求手函的言论。
“我刚才不是说了,人类的事不要来找我吗?”瑟兰迪尔这回是真的乐了。他故意提高了声调以便不远处的人皇可以听到,甚至带着笑意对撒克逊喝道:“你们皇帝说了,人族之事他族不要插手。即然如此,他族士兵出不出得了战区,又与我一个精灵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尝试去求求矮人皇帝。毕竟,纳德王可没听到你们皇帝说的‘他族勿插手本族事务’的言论。”
被厌恶的生灵拿自己的话语反驳,这滋味彻底激怒了一直处于愤怒状态下的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