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坐在矮小逼仄的窝棚之内,透过板门的缝隙看着外面那一缕正在下落的残阳,李逍的心无比焦灼,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什么事也做不了,连吃饭问题都需要念云一个女人来解决。
李逍身上没有带钱的习惯,而念云这几年的王妃做将下来,对于银钱也渐失了概念,在安排逃亡的过程之中,念云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等到发现这个疏漏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两人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少,但却一件也不能见光。
这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一个尽头,窝在这里,外面的消息几乎隔绝,每天只有等到念云回来之后,李逍才能从她那里零零碎碎地听到一些消息,但这些消息之中,大都倒是以讹传讹,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不多,也亏得两人都是经验丰富之辈,能从这些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真假消息之中过滤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最让他们兴奋的莫过于李庆成功地抵达南部三州,竖起了大旗。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返回南部三州,对于泰州卫军,李逍已经不报希望了。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李逍精神一振,那是念云回来了。他揉揉脸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些。
板门没有上闩,被轻轻的推开,念云提着一个饭篮走了进来,看着李逍,柔声笑道:“等急了吧?吃饭吧!”从食篮里拿出两个大碗。一个里面装了几个馒头,另一个里则盛放着一些黑不拉叽的咸菜。
还是早上吃了一点东西的李逍真是有些饿了,从开始的难以下咽到现在的习已为常,有时候连李逍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念云在门口熬着中药,一股浓烈的药味在空气之中飘荡,看着蹲在那里的念云扇着炉火,呛得连连咳漱,李逍不禁道:“念云。没有必要这么小心吧?这药有必要天天弄么?”
念云回头笑道:“别忘了,你可是一个病得极重的人,每天这里没有药味飘,岂不是让有心人会注意,这也不费什么事,你别管了。面对苟敬,再小心些也不为过。”
“苟敬这狗贼。总有一天,我要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李逍狠狠地道。
念云微微一笑。“接下来一段日子恐怕要难过一些,你千万要小心不要露出破绽,苟敬搜查的重点已经慢慢地回收到潞州城了,接下来我们这里应当是他们盘查的重点。熬过这一个节点,便会轻松不少。”
李逍点点头。“二叔那边还没有派人过来?”
“潞州城内,我已经数次看到了我们的联络暗号,但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可不敢贸然行事,谁敢保证这不是苟敬的陷阱呢?毕竟从南方来的人。我们并不认识。”念云提着药罐走了进来,将汤药倾了一些在墙角。道。
“辛苦你了,在这里,我完全就成了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李逍有些哧然地道。
念云微微一笑,“这算什么,早些年我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穷人家的日子,我可是过惯了的。”
李逍低下头,他现在最来愿意念云提起她早前的岁月,因为这总是会勾起她对过往的回忆,如果说以前,这种回忆会激起念云更多的仇恨,而现在,恐怕更多的是对那个人的思念了。
念云敏锐地发现了李逍情绪上的变化,心中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脸上亦是神色微变,看着李逍略微有些惶然的神色,念云心中忽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怜惜,云昭,云大哥,她在心里呻吟了一声,有些惊恐地发现,云昭在心中的映象竟然有些模糊起来。
她怔怔地坐了下来,我变了吗?她不停地反问着自己。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两人都沉默地坐在窝棚里,谁也没有想起来要点灯,也许黑暗现在于他们而言,反而是最好的掩饰了吧!
咚咚咚,板门被人大力地敲响,念云一惊,站了起来,打开板门,一个雄伟的身影几乎将整个门都挡住了。
“雄大哥!”她有些惊异地叫道。
门口的那人叫雄阔海,是他们的邻居,一个整日扛着一把数尺长的大刀在街头卖艺兼卖大力丸的家伙,在李逍看来,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
“怎么不点灯啊,又没灯油了?”雄阔海的大嗓门震得念云耳朵嗡嗡作响。“我那里还有一些,给你们拿来!”
“不必了,雄大哥,不是没灯油了,晚上反正也没啥事了,我们准备睡了,能省一点便省一点呗!”念云笑道。
“哦,是这样啊,是这样啊!”雄阔海点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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