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头,不再纠缠这件事,而是说起了其他,一直到天近黄昏,方才依依不舍地将凌柱等人送到宫门口,至于礼物,早有宫人送到了马车上。伊兰因身子虚弱,不得行走,是以凌若特意寻来一乘软轿,命四个太监抬了送她回去。
“娘娘不必再送,老臣等人就此告辞。”凌柱领着众人向凌若辞别,彼此心中都是不舍至极,但规矩就是规矩,让他们入宫相见已是皇恩浩荡,怎可再坏了规矩。
“阿玛额娘一路当心。”凌若勉强笑着,借举袖挡风的机会迅速将浮现在眼底的泪拭去。随后又对荣禄两人道:“大哥,弟弟,阿玛与额娘就拜托你们了。”
荣祥深吸一口气,忍着眼底酸涩故作轻松地道:“看姐姐说的,难道我与大哥还会虐待阿玛额娘吗?尽管放心就是。”
“是啊,放心吧。”荣禄在旁边接了一句,又道:“反倒是你,一人在宫中,定要处处小心,大哥还盼着明年后年乃至大后年,再入宫与你相见呢!”
“会的,一定会的。”在这样的话语中,凌若目送亲人离去,看着他们坐上了候在宫门外的马车,又看着他们朝自己不住挥手……
一门之隔,却将她与家人生生隔绝在两个世界,不止是凌若,更包括许许多多的女子,不管是自愿或是被迫,从她们入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与家人分开,一人面对宫中层出不穷的诡计阴谋。
夜间,胤禛来看凌若,问起其家人入宫的事,在听得凌若说伊兰生下一子时,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华灯下的凌若,“怎么,不再生伊兰的气了?”
当初要不是伊兰将凌若与容远的事告诉胤禛,胤禛也不会怀疑他们两人有染,从而大发雷霆。所以,虽然凌若回来后不曾说起过什么,他却可以猜测到,凌若必然对伊兰有许多不满乃至恨意;不过如今看来,这不满与恨意似乎已经消减怠尽。
凌若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头发,微笑道:“臣妾今日看到伊兰,发现她跟以前当真不一样了,既然她已经回头,那么臣妾该给她一次机会的不是吗?何况若非经历这些,臣妾也不知道皇上竟然如此在意臣妾。许多时候,福与祸,只在于一个看法而已。”
“话是不错,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你能这样想,朕很高兴。”仇恨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否则这世间也不会有这么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胤禛很庆幸凌若不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个。
凌若菱唇微勾,忽地朝胤禛伸出右手,“皇上如此夸奖,那么是不是该给臣妾一些奖励呢?”
胤禛剑眉一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听听,只是许不许就是朕的事了。”
凌若眼珠子一转,同样含笑道:“那么就要皇上专宠臣妾一人如何?”
“你这贪心的丫头。”胤禛捏一捏凌若的鼻子宠溺地道:“朕如今还不够专宠你吗?竟还嫌不够,难道非得让朕遣散后宫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