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埋锅造饭之后,麴义开始准备攻谷。
精壮等早已在栅栏前挖出宽丈许深一丈的壕沟,有修建了许多箭塔,可麴义这次功夫也做得足,在当前排出五千余枪兵方阵后,又推了两架小投石机出来。
看到这东西,邓季周围许多人都变了脸色。
若被其等缓缓靠近,将石块砸进狭小的峡谷内,己方伤亡之大可以想像得到。
“勇卒、辎辅兵上马!二兄与田子泰领精壮守谷!”
邓季一声令下,两千余卒兵忙去找自己战马,整队听命。
“小四,投石车前方是枪阵!”
邓仲忙出声提醒,入谷这许久,他也已略了解些战阵常识,知晓冲锋骑兵最怕拒马枪,这枪阵分明就是麴义摆出来防备其等精锐骑兵冲击投石车的,若真撞上去,自家好不容易攒起的精锐损失惨重。
邓季往苦蝤看过一眼,笑应道:“二兄不必忧心,我等自有破阵之法!”
“出!”
有精壮拖厚木板架在壕沟上,又搬开鹿角,邓季一声轻喝,双戟客、苦蝤两屯戟卒打头,伍宁、懒顾两名亲卫队率领弓卒在后,铁骑便轰轰冲出去。
官兵那方,也早已看到这边动静,俱都列阵相迎。
山贼骑兵排成四列纵队,依次出谷,并不变队,放开马速便迎官兵枪阵左角冲去。
战马飞驰,两下相距本就不过一箭之地,很快便已靠近。
“搭弓!”
“射!”
枪阵之后麴义还摆有两千弓手,待山贼骑队冲入射程,立刻便将箭支射了出来。
骑士们纷纷低头护住面部,又有意将武器遮在马眼前,箭雨对重甲的伤害便微乎其微,只能击打出一阵“叮叮”声。
邓疙瘩的重骑人马又多了,只不知战力是否还与之前一般,他真舍得拿来撞枪阵?麴义脑中念头才一闪而过,嘴里已下令:“轻骑出,抄其后路!”
待第二波箭雨射出时,山贼骑队离自家已不足二十步,领枪兵阵的官兵校尉厉声喝道:“拒马枪!”
军令被一层层喊叫开,前三排官兵长枪全斜抬而起,整个枪兵大阵看上去便如一个张开全身尖刺的刺猬。
“转向!”
苦蝤却一声高喝,由最前列的勇卒轻带马头斜转,骑队插着官兵枪阵驰过。
“弓卒离队!”
后列,懒顾、伍宁也同时一声大喊,领勇卒、辎辅兵中四百余弓卒脱离骑队,在二十步外贴枪阵正面驰过。
山贼不傻!麴义脸色立即就变了,他们不撞阵,定有所图!
“掷戟!”
山贼中发出一声高喊,霎时,漫天手戟如同飞蝗般扑入轻甲拥挤的枪兵阵中。
这是苦蝤见典韦、太史慈、邓季三人精准的暗器手法后让卒兵们练习的,如今勇卒、辎辅兵每匹战马上都挂着四支小戟,乃是近战利器。
练习时间过短,大多数人准头都还不甚好,可枪阵中官兵拥挤,铁骑又与之近在咫尺,有无准头本就没什么区别。
第一波两千多支小戟陆续掷出,飞入枪阵中,顿时惹起一片惨叫,官兵死伤不下八百,迎铁骑这面如同割稻草般倒下大片。
麴义脸色已经铁青,这时,懒顾亦叫到:“散射!”
正面,一排箭雨也飞入官兵群中去。
自家卒兵人口增加,因札甲、马甲不足,弓卒们只能让出原来的重甲,全变为轻骑,行动却更加灵活起来,骑射乃是必修课。
四百弓骑各自散乱射击,绕阵奔驰一圈下来,又带走性命无数。
两下出手几次,枪兵大阵瞬间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