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熊剧院的银幕出现了影片第一次夜景。
杂物繁乱的破屋被暗黄灯光和暗红火光融成的光线照亮,一家四人都在火炉边,康妮坐在摇椅上,男孩儿窝坐在沙发边做作业,却不太专注,互相拉扯对方披裹在身上的毯子。在旁边补毛帽的芮骂道:“我叫你们两个先把他马的作业做完……”
她的话声被嘎哒的开门声打断,镜头切去只见是邻居家那个粗壮婆娘抱着一只大纸箱在推门,“嘿,芮。”连着骨头的鹿肉从纸箱边缘冒出,还有瓶酱油什么的。婆娘的目光一移,语气热了许多:“桑尼。”
单人近景,桑尼在扭头望去。对话和镜头都有强烈的暗示,婆娘带鹿肉来为的不是谁,就是金头发桑尼。
“哦,松娅。”芮起身地应道。
“给你们带了些吃的。”松娅把纸箱放到靠近门口的一张高椅上,笑道:“桑尼是长个的时候,多给他吃点。”她这话等于告诉观众怎么回事,要不是丈夫这个私生子,她瞧都不瞧芮三个一眼。
两个镜头明确了这点,一个是桑尼的单人近景,他在走去,看到肉的眼神如同初生野兽的目光;另一个是哈罗德和康妮的双人中景,他在咽了咽口水。
“我们均着吃。”芮语气平淡,没有道谢。
“那个条子,巴斯金,来找你们,还好吧?”松娅的肥脸有一丝明显的异色,询问不是出于关心,而是紧张着什么事情。
“他是来找我爸爸的。”芮说道。
“他在找杰苏普?”松娅的异样更甚,“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芮微怔的答:“不知道。”松娅又问:“真不知道?”芮也有了点异样的点头,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松娅近乎于明摆的拷问:“看来你没告诉他什么,对吗?”
“我就是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他。”芮回答得不假思索。
观众们都能明白,什么事情都好,他们有一条最高的法律,不能败坏他们这一带的家族规矩,无论如何,警察是敌人。
“哦好,那就好。”松娅当下没再多说,向围在鹿肉箱边的桑尼摆摆手就走了。哈罗德立时也冲来扑了上去,兄弟俩嗅动鼻子吸着肉味,都狂热的念叨:“好啊,太好了。”、“噢好啊……”
芮站在那里,眼神凝固。
到了这,银幕给了观众们一些问题,松娅送来肉粮算是帮助吗?她算是好人吗?为什么她那么着紧丈夫的私生子?
场景一切又是清晨,芮走在一条荆棘丛生的小山路上,还是那身衣服,她在第二天踏上了寻父之路。
在紧接的场景,芮到达一幢位于险峻山坡上的木房子前,观众都认识了又一位中年女人,维多利亚。她的红头发盘成髻,长得高挑圆润,穿着一条棕白格子连衣裙,颇为漂亮,看上去与山里其他女人都不同。
她贤淑温柔的说“小声点,眼泪还没起床呢。”她显得人很好,给芮冲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让其“暖暖身子”,她还露出影片首次的真心笑容,似乎是个活在幸福当中的女性。但她有什么可幸福的呢?芮的第一句话是问“他在吗?”维多利亚说“正好昨晚他是我的。”这意味眼泪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还幸福个什么劲?
芮显然很喜欢维多利亚,也是露了一丝真心微笑,接过咖啡时还说了第一句有礼貌的话:“谢谢。”
气氛立即就冷下,眼泪说着一句“你不该这样,别去找杰苏普。”走进厨厅,并非是什么好男人,好像也不是什么魅力男人。他身形瘦削,穿着褐绿t恤和灰白睡裤,棕黑短发蓬松,中年脸庞蓄有白须,右眼角有三滴黑眼泪纹身,慵懒的神情焕发着骇人的气势,一看就是个亡命吸毒鬼。
镜头交待得干脆利落,他一往餐桌旁坐下,就从桌上的装满坚果的玻璃碗里抽出一小包冰粉,一边用小勺子勺了点,凑去鼻吸,一边说道:“出不出庭,坐不坐牢,由被控告的人自己决定,你说了不算。”
芮对于眼泪吸冰没什么特别反应,却显得有些忌惮这个男人,轻声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男人在哪里,根本用不着让你知道。”眼泪叔叔又说,维多利亚冲了杯热咖啡给他,没有反对的脸色。
“但是……”芮又说。
“我没有见过他。”眼泪语重了点,边说边从裤袋拿起一把黑色的手枪检查弹药地摆弄。芮平静的追问:“他会不会又跟小亚瑟那帮人一起混了?”眼泪的神色越发严肃,话声越发沙沉:“不管是谁,包括你,绝对不许跑到霍-克弗尔那边去。到处打听他们不想告诉你的鸟事,你会死得像一滩屎。你不是什么城里的傻逼女孩,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这时镜头切向站在旁边的维多利亚,她有心打圆场:“芮,你妈妈怎样了?”
“还是老样子。”芮没有看她,双眼一眨不眨的对视着眼泪,又问道:“我们好歹是亲戚,不是吗?”眼泪也望着她,“别人不认那个。”芮终于熬不住般移开目光,露了点怯。维多利亚不忍心的帮腔:“眼泪,你认识他们,可以问问……”
“闭嘴。”眼泪说了声,站起身要走。维多利娅顿时闭了嘴。芮突然冲眼泪骂道:“操妈的,爸爸是你唯一的兄弟!”
尽量别打架,但如果一个人被打,最好两个人都流点血!
眼泪猛地一步冲去,一把揪住芮的头发,作势一下几乎把她的脑袋磕向餐桌,又猛然一下往后拽起。仰角特写拍去,芮的脸朝上,双眉在紧皱,嘴唇在微颤,流露出满心的恐惧。维多利亚的画外音尖刻了些:“眼泪!”
斜侧仰角近景,眼泪的冷脸从右上凑近左下的芮,仍是轻沙的语气:“你以为我忘了吗?杰苏普和我一起混了快40年了,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会去打听他在哪里。你也老实在家待着,我不像杰苏普不肯打你,如果你不守规矩,我会揍惨你。”
话音落下,他就放开了芮,拿起餐桌上的冰粉袋和手枪离去,背身走出门口时又说:“给她点钱,让她滚回家。”
芮的双目像失了焦距,身体在椅子陷落下去,双手整理乱了的头发,却不只是不自然,而是在发抖。
“芮……”维多利亚爱莫能助的样子,一边从衣袋掏出钱包和烟盒,一边道:“你还是听眼泪的吧。要不要抽根大-麻烟?”她从钱包拿了五六张小额钞票、从烟盒拿了一根长烟递给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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