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梁明泉准时走进自已办公室的房门,沏好茶,点上烟,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已那张宽大的皮椅上打开今早的报纸慢慢阅读起来,第一版还没看完,孙正阳从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正阳,你来了?对了,忘忧清乐道场的人选出来了吗?你不是说昨天上午他们就能定下来,怎么昨天一整天都没动静?”招呼孙正阳坐下,梁明泉开口问道。
“何止是您,我这不也是被忽悠得溜溜等了一天吗?”孙正阳苦笑道。
“那你就没打电话过去问一下情况?”以梁明泉对部下的了解,他绝不认为孙正阳会是那种傻等结果的人。
“问当然是问了,可每次接通电话,李飞扬的回答就那么几个字‘正在研究中’,翻过来复过去,气得我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狠狠掐两下。可惜啊,两边隔着一条电话线,我又不是《黑客帝国》里的基努李维斯,没本事通过电话线来个瞬间转移,所以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了。”孙正阳无奈地摇头叹道。
“看来他们对派谁来挑战很重视,简简单单的一个人选问题居然研究了两天还没出结果,由此也可以看出,高兴宇在与不在对忘忧清乐道场的办事效率影响还是很大的。”梁明泉笑道。细节决定成败,从对这件事的反应上,梁明泉见到了希望。
“社长,您搞错了,他们这次之所以慢不是很有原因的,一方面固然和高兴宇出外带队封闭集训有关,另一方面是他们对这次比赛也有自已的打算。”孙正阳可没有梁明泉那么乐观。
“哦,是什么打算?”梁明泉奇怪的问道。
“昨天晚上李飞扬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当时我关机,所以今天早晨才发现,要不然也不会刚上班就跑过来向您汇报,您看看,就是这条。”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找到相应记录,孙正阳将之举到梁明泉眼前。
“嗯,什么短信,至于这么神神秘秘的。”把吸得只剩一半的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梁明泉拢住目光笑着探头看去。
“人选已定,王一飞将同样以盲棋向鲍春来挑战,比赛时间希望定在下周三以后。请尽快回复。”
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几行黑色的小字清清楚楚地显示在那里。
“同样以盲棋向鲍春来挑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读完短信,梁明泉眉头皱了起来。
“按字面解释,我想应该是说他们打算在比赛中,无论是做为挑战者的王一飞,还是做为应战者的鲍春来都要采取蒙目对弈的方式,换句话说,就是双盲对战。”孙正阳揣摩答道。
“双盲?呵呵,还真是越玩越热闹。你的意思是说王一飞也能下盲棋?这也有点儿太扯了吧?”梁明泉当然不是不明白双盲的意思,他只是不相信一个六岁多点儿的小孩子居然能下盲棋。
“呵,我也是拿不准主意,所以才没马上回信儿,而是先来和您商量一下,分析分析他们到底是什么意图。”孙正阳答道。
“意图嘛,我想无非是看咱们搞的盲棋表演影响很大得了红眼儿病,所以也要来个噱头吸引眼球,知道反正也赢不了,干脆把这次挑战赛变成一场闹剧,如此一来,比赛的结果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梁明泉笑道。
“我最开始的反应也是这样,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儿不象。鲍春来的盲棋虽然轰动,但这终究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比赛,表演成分远远大于竞技成分,在这样的比赛中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无论输赢都在情理之中,赢了,是占对方蒙眼的便宜,输了,实力上本来就有差距,所以,把比赛变成闹剧对他们并没有太大意义。怎么说忘忧清乐道场也是北京地区数一数二的知名棋社,我想应该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孙正阳怀疑地说道。
”哈哈,如果是高兴宇的话,你说的当然没错,问题是他现在不在道场,沈怀运才是实际上的管理者。这个人能力是不错,可就是为人太过精明,处处都不肯居于下风,缺少高兴宇那种大气。所以他能做出这种决定我是一点儿也不奇怪。”梁明泉笑道。
“呃......,您这么一说到还真不是没有可能。那咱们该怎么答复呢?是不是照他们的意思去办?”想了想,孙正阳问道。
和梁明泉一样,他也不相信一个六岁大的小孩子能下盲棋,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奇之所以为奇就在于少见。刚刚出来一个鲍春来能蒙目完整下完一局棋已经就够奇的了,没理由短短数天之内便又蹦出来一个会下盲棋的小孩儿,真要是那样,这个奇字也就太不值钱了。
“呵呵,当然。怎么说这也只是众多挑战中的一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反正到时候出丑的是他们,咱们又没什么损失,就算最后变成了闹剧又能如何?”梁明泉笑着反问道。
对烂柯棋社而言,鲍春来的盲棋表演只要出场亮相成功所有的投资便已经回本,再往后面就是多得的利息,所谓仓中有粮,心中不慌,梁明泉现在的心态和三天前当然是大有不同。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马上去和鲍春来商量比赛的具体时间和比赛细节。”收好手机,孙正阳起身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