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星斗骇然道:“神帝修为不弱于道祖儒圣?”
“不知道啊!当今天下似乎没人能让那人全力出手。”
苏星斗踌躇再三,忍不住道:“恕晚辈之言,神帝震慑妖族,虽有大功,可确实是当世第一人,先不提女娲大帝,比之道祖儒圣也有不如吧。如前辈所言,道祖儒圣皆以一人之力改变天下格局,道门、儒教如今都是人族中流砥柱。这便是千古人杰和一代人杰的差别。”
老人不置可否,喟叹道:“能看出这一点已殊为不易,神帝功过如何,自有后人评说,或者,由将来的你们评说。”
老人说完,好似无意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苏星斗,你可知什么是飞剑?”
苏星斗沉吟了片刻,仍是没有开口,老人问的这个问题,由不得他不谨慎。
“道门剑法有御剑和驭剑,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别,而飞剑又与两者不同,晚辈觉得飞剑与驭剑有相通之处,只是驭剑以气控剑,而飞剑则以心驭剑。晚辈这些年精研前辈手札,徘徊在驭剑与飞剑之间。些许感悟,不知是错是对,希望前辈解惑。”
“你那哪是飞剑,仅仅是驭剑罢了。”老人笑了笑:“驭剑是驭剑,飞剑是飞剑,驭剑是飞剑,飞剑非驭剑。”
“驭剑距离取决于控剑者真气强弱,但不管真气达到如何深厚地步,人力有时尽,所以驭剑距离上并非没有限制。以气驭剑是下乘,以心驭剑是中乘,以神驭剑才是飞剑。”
苏星斗仿佛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领悟,皱眉道:“因此驭剑是飞剑,飞剑非驭剑?”
老人缓缓点头:“有没有听说过当年道祖于东荒飞剑斩恶龙的事迹?”
苏星斗摇摇头。
老人眺望天际,浑浊的眸光清亮了几分,眼神复杂到看不出是缅怀、追忆、悲伤、还是向往:“我于东荒身不动,一剑西去斩真龙!”
“据说七年前,神帝在南疆斩杀赤猊金吼,随后一剑飞跃数千里,击破天帝宫。莫非就是飞剑之术?”
“只是普通至极的驭剑而已,神帝散修出身,所学驳杂,但好像都不精通。可偏偏就是这个无根游侠,让他做成了天下第一人。咱们这个神帝啊,当真是古往今来第一武夫。”
“古今第一?”苏星斗眉梢一挑。
老人笑着摇头:“或许是第二。”
“当年你初入道门,我赠你一本驭剑心得,此后再无后续,一来是看出你拜入丹鼎派决心已定,二来是时机未到。”老人说到这里,拍拍苏星斗肩膀,转身朝来时的路返回:“不破不立,如今时机已到,道门法术千千万,吾只取其一,苏星斗,从今开始,你就随我学飞剑术,这也是我毕生之道。”
楚望舒登山第八剑道尽头时,浑身大汗淋漓,身子好像被掏空了,重生以来第一次重温力竭的感受。抬头看了眼漫漫长的第九剑道,委实没有再挑战的念头。
第八座剑阁取名“忘剑阁”,阁楼里摆的剑谱无关剑术,而是历代剑道宗师对剑道的见解和习剑武道的心里历程,前人把经验感悟付之笔端,供后人借鉴学习。楚望舒觉得自己有必要看一看前人的武道历程,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风景,总比自己累死累活还得担心树枝随时被踩断来的轻松吧。
推门入阁,室内静谧安详,空气中有一股陈年书香的味道,不好闻,也不难闻。宽阔的大堂摆着十几张八角桌,桌边零零散散坐着七八名白胡子老道士,四五名中年道士,这伙儿观谱不语,潜心修道的牛鼻子漫不经心的抬头瞥一眼楚望舒,纷纷如中定身术,瞪大眼睛盯着他。
楚望舒向来是逢大事有静气的少年郎,丝毫不怯场,施施然走进阁楼,自顾自翻找剑谱,留给老道士们一个宠辱不惊的背影。
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了李妙真,彼时她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一张脸蛋清清秀秀,眉目之间有着几分稚气。板着脸翻看剑谱的时候,才有几分后来“寒云仙子”的气质。但自从见到了姑射后,楚望舒觉得那个冰美人比李妙真要更贴合这个称号。
李妙真的容颜跟前世所见差别有些大,都说女大十八变,她大概是楚望舒见过唯一长到二十岁还在不断变得女子。十八九岁的李妙真脸蛋有些婴儿肥,蛮可爱,但不够惊艳,姿色甚至还不如楚千翎,撑死了跟夏蝉衣一个层次,不能再高了。可楚望舒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毕竟是曾经刻骨铭心的红颜知己,虽然最后她毅然决然的忘情修剑,跟楚望舒划清了界限。
楚望舒呆呆望着她,一时心潮翻涌,喃喃道:“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