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边长案上放着琴,想来秦淑女颇懂音律,还请秦淑女不吝,弹一曲让我们逗个趣儿?”
元元沉下脸。当我家娘子是弹琴取乐的优伶?
穆雪淡淡道:“民女不过是北宫一客,不敢喧宾夺主。那位淑女想听曲子,请说与丘妃、檀妃知,她们会安排最好的乐伶,为淑女助兴。”
“好个北宫一客!别人不知,王室中人还能不知,这里是合.欢殿,是历代太子的寝殿。我却是奇怪,有谁家的客,住进男主人的卧房的?”
穆雪:“这位淑女,这里原为何用,与民女无关!请你到殿门外看一眼,匾额上写得清楚,难道这位淑女识不得几个字?”
元元咬着嘴唇。话说,这里既是历代太子寝殿,那位太子殿下把娘子安置在这里,岂不是把娘子放火上烤?得亏那天写字刻字,娘子弄了三块大匾,合.欢殿,虽有满殿的合.欢树,也算名副其实,娘子一句不喜,合.欢殿三个字减成了客院两个字。话转回来,太子殿下这么做,是不是,呃,一定是有特别的意思。
苗藿喝了口茶:“妇倒是识得几个字,殿门上写着‘客院’两个字。”
“嗤,丘妃,你入北宫最早,还能不知,这里本是太子寝殿?”
丘婵娟欠一欠身:“好教十三翁主知道,太子殿下自入北宫,一直居住德阳殿。”一个不明来历的女人,无名无份,初进北宫便住到合.欢殿,夏侯云可以打她的脸,她还得顾着北宫的脸面。
转一转身,丘婵娟对穆雪道,“秦淑女,这位是佑国公府的十三翁主。”
穆雪:“民女谢丘妃介绍。”
“哼,是客又如何,我命令你,弹琴给我们姐妹听!”
穆雪:“却不知十三翁主,以何身份,下这命令?”
十三翁主:“明知我十三翁主的身份,还来问一句,这话倒是可笑。”
穆雪:“民女知道,你是佑国公府的十三翁主,这里是北宫,不是佑国公府。十三翁主下命令,僭越了。”
有窃窃的说话声,声音里透着各种笑。
十三翁主俏丽的小脸涨得通红。
佑国公乔夫人岂能看着女儿丢脸,喝口茶,笑道:“十三口快而已,秦淑女大度,不要与小孩子计较。”
元元哼了一声:“瞧着,没谁的肚子是大的。”
噗!有人笑出了声,却又立即捂住了嘴。
苗藿连忙道:“十三翁主明年及笄,现在的确还算是小孩子。”
噗!掩口微笑中,有更多忍不住的低笑。北夏女孩通常十二岁开始议亲,十六及笄出嫁,待嫁的得说一句,吾家有女初长成。
苗藿耸耸肩,十五岁,不是小孩子么,她说错了么,嘁,说错话又能怎样,计较商户女说错的话,岂不是和商户一般见识?自降身份的事,这些人会做么,会么。苗藿十分坦然地继续喝茶。
桑柔不紧不慢:“在爹娘眼里,孩子再大,也是小孩子。”
佑国公乔夫人闻言,面色稍虞,喝口茶,笑道:“谁家孩子,都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秦淑女,你那琴,瞧着不错,借我家十二先弹一曲,也算抛砖引玉,大家坐得乏了,听一听,评一评,倒是趣事。”这琴,让你弹,你就得弹,一个小娘子,还能翻了天?
佑国公府侍女便要去取琴。
元元上前,拦住那侍女。
佑国公乔夫人面色一沉:“放肆!”
穆雪:“乔夫人,民女是北宫的客,暂住在这个院子,便是这个院子的主,这里任何一物,你可以向民女说一声借,民女也可以向你说一声不借,你的侍女,未得民女的允许,众目之下擅自取物,民女可以断为,抢。谁放肆呢?”
静寂。
佑国公乔夫人气得哆嗦。已经记不清上次被顶撞,是什么时候的事,只记得顶撞自己的那人,骨头都没了。
十二翁主落泪:“这位淑女,家母不过想听一曲,淑女何必这般推阻刁难,一张琴而已,不是为了弹的何必摆在那里,既然摆在那里,不就是告诉别人,你会弹琴吗。”
穆雪:“弹琴,只为怡心怡性,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不为人前炫耀,也不为取悦别人,更不为争强斗胜。”
元元好整以暇地望着佑国公府的母女三人,再扫一眼厅里的姹紫嫣红,怪道舅母说,有的女人,一个能顶五百只鸭子,今儿天时不正,来了成千上万只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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