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也就是说……金面愁不可能坚持到第八回合再投降;而一旦那十万底注一输,他可就直接淘汰了。
“那……这局不算!”金面愁接道,“我要求重新开始!并且换一个裁判。”他又冲主办者道,“呵……怎么样?为了证明对决的公正性,我想你不会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主办者打断了对方,朝身边的西装大汉b道,“动手吧。”
“遵命,少爷。”西装大汉b应了一声。
话音未落,这身高近两米的壮汉便从高达数米的二楼栏杆处一跃而出。
他那气势恍似猛虎下山、恶龙扑海。
轰然落地之后,大汉在五步之间便突进至觉哥所在的推车旁,单手一攫就抓住了金面愁的肩膀。
“啊——”金面愁吃痛,惨呼一声。
但他还未能喊出第二个音节来,便被对方用一套娴熟无比、力道遒劲的擒拿功夫给反手摁在了地上。
“你……你干什么!”面具贴地的金面愁大声喊叫着,他试着发力抵抗,却发现自己好似被一头大象给踩住了似的,完全动弹不得。
“你已经‘完败’了。”西装大汉b接道,“跟我离开这里。”
“什么!你胡说什么?”金面愁喊得更大声了,“主办者!这是怎么回事?请你解释一下!”
“秀逗吗你?”此时,主办者已重新坐下,悠然地玩起了平板,“还问我怎么回事?赌桌上的规矩你不懂吗?”
“什……什么规矩?”金面愁吃力地接道。
“规矩就是……”这时,封不觉代替主办者,对金面愁道,“出千的,轻则剁手剁脚,重则直接填命。”
金面愁听了,当真是气急败坏:“我……我才没有出千!分明是你……”
“在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诬指对方出千。也是一样的。”下一秒,主办者又道,“你不妨想一想,如果你说的话坐实了,那我的手下会遭到怎样的待遇?”他抬手指了指那名裁判,“赌博的世界,可不是那种能让你指着别人的鼻子大喊出千,自己则能置身事外的地方……”他摇了摇头,“既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有抓人现行的能力、还没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你就敢大言不惭地说对方‘肯定是出千’了……”
嘭——
主办者当即一拍身前的栏杆,首次用严厉的语气大喝出声:“你以为这里是幼儿园的游戏室吗?还敢要求重开一局?还要我‘证明对决的公正性’?”他挥臂一指。“要不是有女士在场,两分钟前我已经让人把你的屎都给揍出来了!”他微顿半秒,对西装大汉b喊道,“他是签了‘保护合同’的是吧?立刻给我拖出去!”
“是!”西装大汉b得令,挪开了压在金面愁脊柱上的膝盖,将这厮提起来就走。
“不……不要!”到了这会儿,金面愁终于知道怕了,但求饶……无疑是为时已晚。
“且慢。”不料,这一刻。封不觉却忽然出声,试图叫注西装大汉b。
只是……西装大汉b并没有理觉哥,这家伙好似完全没听见般,用自己那钢筋一般的胳膊箍着金面愁的脖子往外拖着。
“慢着。”两秒后。主办者又出了一声,这回,西装大汉b才停下了。
“乌鸦先生,难道你还有什么意见吗?”主办者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还有几句话想跟金面愁交代一下。”封不觉说着,已迈开步子,来到了金面愁的跟前。
后者此刻的表情。基本已经和自己所戴的面具差不多了。
“乌……乌鸦先生……”金面愁带着哭腔,对觉哥道,“你帮我说说情!我给你三……不……五万!”
觉哥无视对方的讨饶,自顾自地言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在第一轮就猜到1a5b?”
金面愁被问得一愣,木讷地回道:“为……为什么?”
“其实很简单……”封不觉道,“我猜的。”
“那不可能!”金面愁几乎是本能地回道。
“不,那很容易。”觉哥道,“首先,你一定写了1,这是我‘看’出来的,因为写1这个数字时,运笔的动作十分明显,我可以确定,答案中肯定有一个‘1’。
“其次,你一定也写了8和9,因为你知道我的猜解习惯是从六个0开始向后延,如果答案里不含8和9,就可以帮我节省一轮;至少在我还没有做出‘七个回合’宣言的时候,你的这种想法是合理的。
“而接下来,就是单纯地猜了……
“由于工作原因,我对很多解谜相关的事物做过研究,我曾在一份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资料上见过……人在随机写数字时,最常写的三个数字就是3、5、8;虽然我也不确定那份资料的可靠性,但反正也是猜,我没有必要去‘确信’什么;再者,此前我和净先生的对决中,他写的数字里也包含了这三个数,某种意义上也算一种佐证。
“总之,到此为止,我就有了13589这五个数。
“接着……我便考虑到了‘重复数’。加一个重复数会增加答案的迷惑性,这点你是很清楚的,我认为你不会放过,而这个重复数会是哪一个呢?如果参照我的猜解顺序……那选择9的话最好,这能保证我直到第九轮时才试探出全部的六个数。
“于是,我就写上了——135899,这就是这个答案的由来。”
“不……”金面愁结结巴巴地念道,“……不!你骗我!不可能这么凑巧!猜1、8、9、9的理由还站得住脚,但3和5……”他吞了口唾沫,“你这种猜法,猜中四个以上的概率是很高,但全中的话……”
“我也没打算全猜中啊。”封不觉道,“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第一回合猜中四到五个数字’,只要做到这点,我的计划就已经是成功了。”
这句话,宛如一道利箭,穿过了金面愁的心脏,让他全身的血流都为之一滞。
“你……你本就没打算完成这局对决……”数息的思索后,金面愁喃喃接道。
“你终于明白了。”封不觉平静地应道,“如我此前所说,你是个‘二流’。三流和二流的区别就是……前者是能力太差,而后者则是自以为是。因此,与三流相比,二流反而更容易被‘植入想法’。”他耸耸肩,“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打算作弊,我只是通过‘此前的种种表现’,给了你一种‘我一定作弊了’的认知。而在情急之下,你便做出了‘自寻死路’的反应。”
金面愁听到这句,又意识到了什么:“难……难道!你在和净先生对局时,就已经在……”
“是的。”觉哥笑了,“那个时候,我便已‘布局’完毕;当众询问裁判有关‘作弊’的问题,就是考虑到……此后的对决中,我有可能遇到一些在‘计算的领域’中十分出色的对手,这时,我埋在对手心中的……‘只要出千不被抓就能安全过关’的这块阴影,就成了我在心理战中无坚不摧的利刃。”
惊愕、绝望、恐惧、不甘……
封不觉的理念在空气中静静流淌,他让金面愁体会到了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语的挫败感。
片刻的沉默后,金面愁重新开口了:“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我会从还清债务,东山再起!到时候,我还要在赌桌上……向你复……”
“哼……还真是天真啊。”封不觉冷笑,打断道,“‘总有一天’?‘东山再起’?呵……在失败时说出这种话的人,恐怕只会渐渐习惯失败……”
他说着,双手插袋,朝退后了两步:“就好似是你来挑战我时的那种心态……‘因为不确定在下一个游戏中是否还能占据优势,所以想在这一场先解决掉潜在的强敌’,乍听之下似乎挺有道理;但赌博的世界,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人们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失去一切、乃至死亡……才是赌博。你这种程度的算计——这种‘让自己尽早置身安全境地’的谋划……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不但行不通,还会让你自取灭亡。”
言至此处,封不觉已转过身、缓步离去:“还没有真正坐上赌博台面的人,却满怀自信、想着要赢……可笑之极。你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去,为你人生中的其他错误决定而买单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