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不顾一切¨可是现在,她不屑一顾了。
被她一句话问到心口,景尘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清俊的面容上渐渐浮起了羞愧的颜色,他仰起了头,不敢直视她坦荡的眼神,却无法不承认:
“我,我是后悔了。”
他后悔,辜负了她,辜负了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为他的人。
余舒哂笑一声,像是早知道他会如此回答,一点都不稀奇·她撑着地面站起来,手掌随意在衣服上拍了拍,不管地上的垫子和水壶·转身走向一旁楼梯·一脚踩下台阶,抬头看了他一眼。
景尘看着她在楼梯口不见,脑中不断回放她最后一个眼神,不是嘲笑,不是讽刺,那样漫不经心的目光,是一。满不在乎。
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一种陌生的难过的情绪涌上来,让他慌乱,僵立了片刻,猛然迈开腿,追下了楼,他一步几个台阶,很快便在转角看到了余舒的人影,想也不想·便伸手捉住了她的衣袖。
“小鱼。”
余舒被迫停下来,顺着紧攥在衣袖上的那只手往上看,见他脸上紧张毕露·皱起眉,压低了声音道:
“你这是做什么,当日说要恩断义绝形同陌路的是谁,你难道都忘了吗,放开。”
景尘却不肯丢手,反过来拉着她往下走,“你随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辜负了她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因为今日隐瞒,日后再来后悔。
余舒看着拉着她手腕走在前面的景尘·目光闪了闪,很快又暗了下来—她就知道,他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没再甩脱,一语不发地跟着他从观星台另一边下了楼梯,避开楼下那一群正在观察石圭的学生们,向着远处的小楼走去。
观星台附近的小楼空无一人·景尘推门而入,让余舒在门外等候,他找到灯烛点亮,端起了烛台,回头唤她。
“小鱼,进来吧。”
余舒朝里面扫了一眼,没发现异样,才抬腿入内。
景尘举着灯,带她上了二楼的中厅,将烛台放在茶几上。
余舒走了过去,打开面朝东的一扇窗子,夜色流洒进来,站在窗边,远远的能看到观星台那边的景象。
她背靠着冰凉的窗台,两手环胸,眼神一挑,张口道:“你要说什么秘密,还要到这种没人的地方来。”
景尘就站在她面前,离她不过三五步远,这样的距离,让他的心下稍安,他右手握了握,似是提了一口气,又慢慢松开。
“水筠说,她告诉过你我是大安祸子。”
闻言,余舒迟疑地点了点头,那一次水筠引她出去,拿景尘的秘密做诱饵,说的正是大安祸子这一件事,她后来知道水筠陷害她,就以为这大安祸子的说法也是骗人的,现在看景尘的样子,难不成还是真事?
“她是和我说过,不过我没信。”
“是真的。”景尘面露一丝苦涩,“我的出生,牵扯到这大安的江山社稷,你还记得你曾看过我父亲云华当年那一份考卷吗,上面说的‘呈大运而应祸生,,就是我。若要太平民安,我必要寻出破命之人,解我生身命数,否则不只我师门长辈命不久矣,这天下,危矣。”
得到确证,余舒心头肉跳,很难不为景尘这惊人的身世而感到头皮发麻,大安祸子,要真是能够动摇这泱泱大国的兴衰,那景尘的命数,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天下了。
心惊过后,余舒便是满心狐疑,既然有这样利害的关系,景尘更不可能在破命之前和她有所牵连才对。
她压下心惊,迟疑问道:“难道说,你已经找到破命人,解了命数吗?”
景尘轻轻摇头,低声道:“我是找到了破命人,可是仍没有破命。”
“哦?”余舒因为早有猜测,所以表现的并不十分惊讶,但她却更奇怪,忍不住质问景尘:
“既然没有破命,那你还敢来招惹我,就不怕妄动了道心,再害了你师父他们吗?”
听到她这么说,景尘脸色不免黯然,声音清冷道:“那些都是他们骗我的,计都星凶煞,根本就不关我的道心,师门和大安皇室做有约定,他们保住我性命,又怕我将来不能破命,所以从小教导我不近人情。”
余舒越听越糊涂,看着景尘脸上一闪而过的冷冽,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她舔了舔嘴唇,握着身后窗栏,探询道: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小鱼,你知道我要找到破命人以后,要如何才能破命吗?”
余舒迟疑地摇头,心里的不安愈发扩大。
景尘凝望着她,清澈的好像一汪泉水的眸子,好像从未变过,又好像从没有人看清。
“我要与破命人成婚,诞下子嗣,方可破命。”
余舒呼吸一窒,脸色转眼间阴沉了下来,死寂片刻,她听到自己微微发抖的声音:
“你的破命人是谁?”
景尘低下头,似难启齿,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就是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