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挂坠,并一白一黄两条手串,就去了泰亨商会找裴敬。
今日又让她撞个正着,每个月下半旬,裴敬这个商会总管在楼子里时间比在外面多,来京城以后,他远比在义阳城辛苦的多。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跑过来了?”裴敬一头大汗的从后院账房出来,衣领汗湿了一圈。
余舒赶紧将桌上凉茶倒给他喝,一面笑道:“出来买东西,顺道过来看您,说几句话就走,你还忙去。”
裴敬擦了擦汗,喝着茶,就见她摘下身上一只簇新的绿线荷包,递给他道:
“这是我养出来的水晶石,都叫人雕琢好了,舅舅拿给舅妈和小妹妹玩吧。”
裴敬起先不以为意,放下茶杯,随手捏了捏荷包,将里面的物件儿倒在手掌上。
然后,眼睛被闪了。
“。这、这是你从我介绍那个海商手里买去水精!?”裴敬捧着手掌上一团五光十色的晶石,简直不信。
余舒有些眉飞舞地解释道:
“这是我在风水池里精养过的,已经不算是水精了,该叫水晶才对,您瞧它们可不是冰晶水清么。您别光看着漂亮·随身佩戴,还可以趋吉避凶,这白色和黄色的我都试过了,白水晶可以安神补脑·黄水晶有利财运,粉色的还没看出什么不同,但总归戴在身上都有好处,不信您就贴身挂个坠子试试。”
余舒对自家人可没什么吝啬,考虑到裴敬家里人口不多,拿了一条黄水晶手串,是给秦氏戴的·一对粉水晶的葫芦坠子,可以镶嵌成耳环,还有一个大点的白水晶宝梨,配上几枚玉珠串成腰坠子,也十分漂亮。
她说的头头是道,裴敬手指摩挲着手上几样物件儿,暗暗心惊,作为一个精明又能高瞻远瞩的商人·心里却比余舒要想得多。
“上次你找我买的那一批水精,都可以养成这个成色?”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费些时间和工夫·”余舒喝了一口凉茶,看一眼门外清静,就压低声音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他:
“不瞒舅舅说,我也没想到能养出这个样子来,我原本是指望靠这东西发一笔财呢。”
裴敬和她说话也不藏着掖着,“只要运作得当,的确是一笔横财。”
“可不是么,我跟您说,这玩意儿养出来半个月了,除了您这里·我就送出去了两件儿,已经有人在打听了,不过我忍着没动,就等着再过一阵子,奇货可居呢。”
裴敬抬头看她一眼,不大确定地问:“你说那些趋吉避凶之用·可保作准?”
“当然,都说我试过了,有人戴了白水晶,夜里连梦都不做,不过几天精神就好很多,这个黄水晶我自己就戴着,头一天拿出来掷骰子,您猜怎么着——连着摇了十把豹子,可把我都吓了一跳。”
余舒先是答的爽快,接着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不过,这水晶石上作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天不如一天管用,顶多几个月,就没有一开始的功效了,还要再回炉重新养一阵才行。
她自己造出来的东西,自己哪能不清楚利弊。
便是有些不如人意,也叫裴敬眼皮一跳,又问:“那这模样不会变了?”
“哪儿能,”余舒笑道,看他不放心,便捋起腕子,给他看手上那串黄水晶,“你瞧,这我戴了半个月,还不是一样,日子长了顶多沾上点肤脂,洗一洗就干净了。”
裴敬又陆续问了她几个问题,待弄清楚,这下子坐不住了,握着那几样冰凉滑手的水晶块儿站起来,在余舒面前走来走去,看的她眼晕。
“舅舅,你怎么了?”
裴敬没搭理她,足足踟蹰了半盏茶过后,猛一停下来,两眼精光地瞄着余舒,隐隐有些兴奋道:
“小余,你可信得过舅舅?”
余舒被他眼神盯得一个激灵,坐直了道:“信啊,当然信得过。”
裴敬什么人品,那还用说吗,都说商人重利,他却是一百个奸商里面那个难得有血性的。
“好!有你这句话,只管把你手头上的水晶精心养好了,别的都不必你操心,全交给舅舅来操办,不说远的,等你手头上这一批晶石脱手出去,我保管你名利双收,赚它个衣钵满体。”
裴敬许多年不曾这样激动过了,他在义阳城是人人敬仰的裴总管,到了京城这块宝地,却连号都排不上,若不是他年轻时候落魄过,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一个机会——
风水物件儿,这从来都是大易馆的好买卖,普通商人不是不眼馋,但是根本插不进手,顶多小打小闹两场,赚的不如赔得多。
“小余,舅舅和你说句知己话,这回事不贪你一分钱银子,只求借你这一股东风!”
好叫这京城的八里行商,王权富贵也晓得,有他裴敬这一号人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