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面色浮笑,暗自思考了一下,开口询问道:“贺员外,在下妄自揣摩,贵府是不是也会从蒋家收购生丝?”
贺行健不明就里,点了点头。“不错,毕竟我贺家在抽丝之事,不是很精通,遇到忙时,便会从蒋家收购!”
秦轩闻言,嘴角微弯,笑道:“如此说来,若是贵府停止收购蒋家生丝。蒋家会不会因此而陷入困境!比如说生丝积压,长此以往,资金出现短缺!”
贺行健伸手摸着下颔短须,微微皱眉道:“不但蒋家会出现问题,若是这般所做,贺家也会因生丝短缺,而陷入危机!”
秦轩摆了摆手,笑道:“贺员外,在下岂会只考虑自己,方才贺员外说过,余杭百姓皆会抽丝!在下之意,乃是希望贵府大力收购生丝,在下也会发以告示,令余杭桑农、蚕农自行抽丝,然后卖与贺家!”秦轩余光瞥见贺行健微微点头,接着道:“如此一来,跳过蒋家这一环,既能使贺家谋取更大利润,也算助在下度过蒋家借刀杀人之计!”
贺行健顿时陷入沉思,良久,含笑而道:“好啊!秦公子这一招釜底抽薪,可谓是妙不可言啊!”
秦轩见贺行健动了心,趁热打铁,接着道:“为了长久考虑,在下以为贺员外收取生丝价格,不能低过市场之价!”
“那是自然,老夫也不会涸泽而渔。”贺行健摆手回道,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开口道:“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领蒋家长久受困,待蒋家反应过来,重新恢复蚕茧之价,又当如何?”
秦轩闻听此言,顿时微微一怔,思考片刻,脱口而道:“契约!”
“契约?”
“不错,贺员外收取生丝之时,可与前来出售的桑农、蚕农签订契约!言明,三年,或五载之内,他们必须将蚕茧抽丝,继而卖与贵府!当然,贵府也做出承诺,生丝之价定然不会低于市价!如此一来,可就相当于将余杭织绫业的源头牢牢掌握在贺家手中!不出几年,蒋家必然衰落!”
贺行健侧目,看着秦轩坚定的表情,不觉也有些动容,但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摸着下颔假须,暗自思考半天,伸手示意着一旁伺候的丫鬟,道:“你先出去,我与秦公子有要事相商!”
“是!”
丫鬟并未多言,再施一礼,徐徐退出书房。
贺行健见书房之门一关,回头看着秦轩,笑道:“秦公子之意,老夫也有所意动!不过,老夫希望秦公子也能参与进来!”
秦轩闻听此言,心中一阵腹诽:贺员外这是为何,难道对我也有所警惕,担心我日后做出什么对不起贺家之事……良久,秦轩终于想通,点头应允道:“既然贺员外有此意,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在下囊中羞涩,只能出资三千两纹银!”
贺行健一摆手,笑道:“多少无妨,三千纹银,老夫也算秦公子一成!”
二人相视一眼,突然哈哈而笑……
出了贺府,秦轩依旧一副笑脸。身后的李庆瑞却皱着眉头,犹豫半天,才脱口问道:“公子,此次前来余杭,也就从杜大哥手中拿得不到四千两纹银,你怎得毫不犹豫,便将三千两应允贺员外?”
“庆瑞,你莫不是以为我又冲动了?”
李庆瑞微微点了点头,随口道:“难道不是?”
“庆瑞,贺员外之所以拉我入伙,一是想送我一些利润,借机拉拢于我;二来,估计也是对我有些担心,毕竟方才我所说的话,无不切中织绫业要害!”
李庆瑞看着谈笑自如地秦轩,不免有些吃惊!
回到家中,秦轩便利用官府之名,书写数十张告示,令人四处张贴。
余杭大街小巷,几乎无处不有。每张告示一旁,都有一位衙役,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喝道:“余杭县的诸位百姓,都来瞧瞧。官府对蚕茧降价之事,已经做出方案……”
不一会,告示之前,便围着一群听到消息的行人。
衙役见围观群众渐渐增加,伸手指着告示,大声念道:“余杭之人,本官近闻有不良之商,重茧之价!为余杭人生计,本官已与贺家通好!但众将茧待缫,然后执丝往贺家肆,便可依市价出售!贺家家主义,即已于本官诺,必不使余杭人亏!犹望众相告,令大众济此艰难,则本官之大愿也!”
衙役方才读完,便有围观群众,出言问道:“真的假的?该不会又是盘剥我等百姓吧!”
“诸位可以放心,秦县令断然不会如此所做!诸位若是不信,可自行前往余杭贺家随便一处店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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