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澄这里,佛图澄都未必能恰好研习好佛经,石虎已经习惯了等待。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石虎才迷惑了佛图澄,让佛图澄认为他一心向佛,还有药可救。
佛图澄这一卷经文念的极快,亦或在石虎来之前就已经念了大半,石虎这次坐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佛图澄就停止了诵经。
他却抬头看了一眼石虎,忽然问道:“石檀越,你是如何看待佛的?”
石虎一愣,但以前佛图澄也没少问他这样没头没尾的问题。所以也不惊讶。
却是毫不犹豫道:“佛就是佛,我一心向佛,为佛供养银钱,所以佛在我心中很尊贵,是权威的象征。”
佛图澄闻言,心中暗叹,又问:“石檀越难道不觉得我佛之下,应该众生平等,并不该刻意树立权威、欺压弱小么?”
石虎闻言,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因为佛图澄曾经不止一次劝过他和叔父石勒。要善待百姓。可他这样是性格又怎么会在意那些在他心目中卑微无比的人的死活呢?
“大师,人各有命,高低贵贱不同。我身为羯人贵胄,又怎么能和那些卑贱之徒平等呢?而且,就算我不去欺辱他们,一样要有其他人欺辱,按照佛家的说法,今世他们多遭一些罪,未来六道轮回后,会享富贵的。大师,我是真心向佛,在向佛这颗心上。我与他们别无二致”
佛图澄再次看了一眼石虎,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叹息一声心下有了决断,却忽然起身对石虎道:“石檀越,我这里请来一尊上好佛像,一直供养在后堂,你可愿一见?”
石虎听了,见猎心喜,立刻道:“但愿一见。”
那侍卫见石虎起身,却也要跟进,佛图澄却看了他一眼,停住脚步。
石虎立刻醒悟过来,不满道:“郝稚,你还跟着做什么?大师这里又没有外人?你,给我出去,惹恼了大师我诛杀你全族。”
那侍卫闻言,满腹委屈,无奈退出屋外。
佛图澄这才带石虎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内室里装饰很简单,除了一张放着香炉的几案再无其他,地面上也如外屋一般是地板铺地,还有几个蒲团,想来这里才是佛图澄真正钻研佛法的地方。
石虎也从未被佛图澄邀请到这里,一直都是在外边那间厅堂里听他诵经。
却是有些兴奋,他亲近佛图澄,一方面是因为杀人太多希望用诵读佛法、供奉银钱换取一时的安心;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叔父石勒现在尊崇佛图澄,襄国城内权贵,包括石勒手下的十八骑也多有佛图澄的信徒,能和佛图澄交好,对他未来的发展绝对有好处。
而近日佛图澄肯带他进入这个秘密的内室,却说明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人,石虎怎么能不兴奋。
此刻,石虎却是打量了一下四周,问佛图澄道:“大师,那佛像在哪里?”
佛图澄走到后门,拉开门,门外却又连着一间斗室,斗室内香火缭绕,佛图澄一指里边:“就在里边,请石檀越自去观赏。”
石虎不疑有他,绕过佛图澄,大步走了进去。
走进斗室,放眼看去,这斗室内并没有开门窗,室内点着一排长明灯火。
石虎一进去,就觉得身后忽然一阵劲风袭来。
石虎也是个勇将,反应也不慢,却是立刻挪动脚步闪开,然后迅速转身。
身后的那个人轻咦了一声,却并不慌张,猛然一拳击出。
这斗室内空间本就不大,石虎又刚刚转身,根本来不及躲避。
在都没看清对方相貌的情况下,也是一拳击出。
双方的拳头对轰在一起,石虎只觉得半边身子都似乎一麻,接下来对方一拳快似一拳,根本不给石虎反应的时间,不出三、四招,似乎又被一拳击中腹部,疼的五脏六五俱裂一般,整个人如煮熟的虾米,下意识的蜷曲起身子。
接着石虎只得双臂被两只大手死死抓住,整个人都被钳制住。
石虎猛的一挣,却根本挣扎不动,这是菜想起要张嘴喊叫,但身后斗室的门已被关上,一声喊出,外边根本听不到。
接着,一只大手一把就卸掉了石虎的下颌。
然后只见一个稍显瘦弱的身影从角落里走出,一把利刃顶在了石虎的咽喉上,一个声音冷声道:“想活着走出这里,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
说完。不待石虎反应,那人一刀直接划在石虎肋下,虽然伤口不深,但却极其狠辣。疼的石虎一张嘴,但下颌已然被卸掉,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剧痛之下,石虎满脸横肉的脸上又惊又怒,但对于这样说杀就杀的手段,却着实产生了几分畏惧。
石虎性格暴戾不假,可这并不等于他不怕死。
相反,越是他这般轻贱他人性命的屠夫,一旦遇到可以死死压制住他的人,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畏惧感。甚至联想到被自己虐杀那些人凄惨的景象。所以比之常人更要怕死。
此刻。身后之人将石虎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又强行把他按跪在地板上,石虎在对方的神力下。根本毫无挣扎的力气。
接着室内灯火变明,石虎这才看清,自己面前是一个身穿一袭白衣,相貌俊秀疏朗的少年,正是那谢艾。
这少年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那笑容却是分外冷漠:“石虎,你不用瞪我,你再瞪我一眼,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说完,一把刀子捅了过来。直奔石虎双眼。
石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双眼前的肌肤一阵抽搐,却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刀尖抵在眼皮上,那种感觉简直比命悬一线还要难受。
而从刚刚对方毫不犹豫的一刀刺在自己肋下,石虎毫不怀疑对方会挖出自己的眼珠。‘
吓得呜呜一阵叫唤,连连摇头,谢艾见他告饶,这才收回了刀子,细声慢语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一会你不要妄图威胁我,更不要想鱼死网破,能有你这样一个贵胄为我陪葬,我很划算,而在我死之前,你肯定会先我而去,如果你觉得能胜过你身后之人,就动手吧!”
说完,谢艾对石虎身后的人道:“阿良,给他装上下巴,若这小子不老实,直接杀了!”
苏良点点头,给石虎把卸掉的下颌重新装上。
苏良这卸关节的本事是和王烈学的,卸的娴熟,装的却实在笨拙,疼的石虎眼泪鼻涕不断流下,但此刻他畏惧眼前少年如虎,却不敢大声喊出。
而且就算喊出,几重门外的亲卫也不可能听见。
石虎这才回头看到擒拿下自己的苏良,暗自惊叹此人魁梧雄壮,却不比伯父石勒手下的大将支雄差。
石虎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样一个谈笑间视人命如无物的狠辣少年,心下虽愤恨,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不说眼前这少年他应对不了,就算身后之人,虽然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但对拳之下,自己却是如被雷击,一招之下却散尽气势。
自己无论力气、招数根本和对方都不是一个档次,再动手,怕一回合就会被击杀,自己又凭什么反抗?
而且这两人,一文一武,配合的如此好,却不知道是哪方势力手下,摸进襄国城擒拿自己又要做什么?
石虎脑子转的飞快,表面上一幅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却在想着如何逆转形势。
此刻,他却故意道:“你们究竟是谁,要做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这襄国城里千军万马,就算你们抓了我,也达不到你们的目的么?”
石虎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这么说纯属是想要诈出对方身份。
谢艾见石虎想要套自己的话,心里暗笑,却道:“我们么,你可以猜猜,这襄国城里谁最恨你?”
谢艾这样说却是别有深意,石虎现在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也绝对不会猜出城外有来自幽州的大军埋伏,毕竟这里距离平舒还有七八百里,中间隔着石勒大军,石虎除非是神仙,或者事先知道他们的计划,否则怎么能猜出现在城外的虚实?
而且,石虎更不会想到王烈和谢艾会这样有胆识,只派五千人马就敢在十几天前作出这样一个决定。
就连祖逖这样的盖世英杰,也只是猜到了王烈的意图,但却绝对想不到王烈敢如此冒险,用五千人就要攻克襄国城。
若石虎知道是城外即将有大军杀入,他肯定不会再受威胁,因为大军入城他是死,不入城也是死,奋起反抗兴许还有活路。
但石虎不知道这一切,那么谢艾现在就可以误导他。
所以,谢艾也是在诈石虎,两个人各逞机锋,就看谁会上当。在这种环境下,斗智斗勇,谢艾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人。
也许是看出了石虎眼中的犹疑,谢艾忽然加码道:“石大人,别忘记我说的话,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只要你有一点异动,你就要为小爷我陪葬。”
石虎怒道:“难道在佛祖面前你们也敢杀人么?”
谢艾冷笑一声:“你杀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佛祖?更何况,你这等无耻之徒,佛也会因为你的劣行而恼怒,杀你就是为匡扶这人间正道!”
佛亦有怒擎屠刀,斩杀狗辈胜屠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