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慕容翰劝父亲现在不论王烈提出什么要求。都尽管答应,只要能麻痹王烈,他们这边机会就越大。
慕容翰却没想到,那边王烈和谢鲲商议后。就已经直接写信给长安至尊以及并州刺史刘琨,却是请司马邺封刘琨为幽州刺史,谢鲲接替失踪的裴嶷为幽州左长史兼督军,段末坯令狐艾带领大军抗敌有功,请擢升段末坯为征北将军,令狐艾为幽州右长史,王烈则升任章武郡太守,并为都尉职。
如此,却是两手准备,请刘琨兼任刺史。谢鲲实际代管。至尊必然会答应。
而且这样表面上还不与江左为敌,但只要长安的任命一下,就算司马睿和王敦不快。但也不敢明面上违抗至尊命令。
而刘琨和谢鲲逗是家世清白、名满天下的清明之辈,大多数人也会对他们的任命信服,反而会忽略王烈和令狐艾等人的调动。
谢鲲等人听王烈的安排后,皆心下暗赞王烈办事周全、妥当,自去安排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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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元年十二月初,大晋幽州章武郡平舒城外,艳阳高照。
这日,却是难得的一个无风无雪的好天气,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学院上,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平舒城城墙之下。幽州军和慕容廆的慕容鲜卑骑兵相对而立,两军相距约五百步,王烈和慕容翰则各列两军阵前。
今日,却正是两人如约斗箭之时。
此刻,双方人马都死死盯着两人,却都知道今日斗箭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乎到两支军队,甚至慕容一族在幽州的未来。
王烈看着一身戎装,顶盔贯甲的慕容翰,却对身边的段末坯悄声道:“这小子若和我斗箭,却穿成这副模样,难道是怕我一箭射死他么?”
段末坯点点头,身旁王烈为了保持身体灵活,却只穿了一件皮甲,连头盔都没有带,一头黑发简单束在一起,相比慕容翰的严密保护,却是潇洒之极。
段末坯却道:“你若真一箭射死他,慕容廆老儿必然爽约,其中关节阿烈你自己选择,但无论如何,只要今日你想战,那我甘为你马前先锋!”
段末坯言尽于此,王烈却是哈哈大笑,心下对此战更有几分信心。
慕容翰却是抢先出马,大声说道:“王烈,前几日我临时有恙,阵前斗箭逊你一筹,今日你却还敢上阵,与我斗箭,却不怕我一箭射死你么?”
王烈闻言,一咧嘴:“你这厮好会说话,上次明明是你输了一阵,说的却好像自己赢了一般。你休要说大话,今日你身穿如次重甲,是怕我射死你不成?而且,当着两军十余万将士的面,我若输给你,是我王烈学艺不精,绝无一句怨言,你不用为我操心。
到是你们,一向言而无信,今日你若斗箭输给我,却不知道慕容可汗可能履约前言,归顺大晋、全军编入我们幽州军呢?”
王烈说完,却是死死盯着慕容廆中军大纛方向。
慕容翰看了一眼父亲,两军的士兵也都盯向慕容廆,慕容廆无奈,心底暗叹一声,若不是众目睽睽下,他是真不在乎翻脸不认账。
以前他慕容一族对大晋就是如此,打打降降,从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可那毕竟是私下里的交易,甚至有大晋某些权贵的支持。
现在,他们本就式微,在当着全军面赌咒发誓,以鲜卑一族的惯例,将来若不守约,肯定要被人嘲笑,甚至引起别人反抗。
慕容廆暗道王烈狡猾,却是缓步走出,大声道:“我们鲜卑汉子一言九鼎,王烈,你只要斗箭时能胜过我儿,我们慕容鲜卑就以你为主,否则死无葬生之地。”
王烈一咧嘴,伸出一只手掌高举向天道:“好,一言既出!”
慕容廆却也伸出手道:“驷马难追!”
随后,两军阵中鼓声响起,双方的士兵此刻就是红了眼睛,不希望自己的主将输了这一阵,那可就丢尽了脸面。
王烈和慕容翰打马走向阵中,两个当事主角却是心态平和,不见一丝着急。
黑龙再次踏上战场,却是兴奋不已。他当日和程翯出战,却是见过慕容翰,还记得这个嚣张的小子,却是连连打着响鼻。想要冲向慕容翰。
王烈拍了拍它的大脑袋说:“不要着急,一会那小子射箭,你要记得躲哦,要不我这条命交待在这里,你也就没我这么好的主人了!”
黑龙嘶鸣一声,显然对王烈的自吹自擂十分不满,但却还是放缓了脚步。
王烈和慕容翰相距五百步,如今各向对方奔去,各自走出一百步后,双方相距三百步。慕容翰一摆手。遥遥的开口喊道:“上次我问过你。咱们比试也要有个规矩,是对射,还是互射。你这次选什么?”
王烈一咧嘴:“你说的都不够刺激,而且射来射去,和个女人一般。我们不如一人三支箭,走马对射,看谁能在三箭内把对方射下马,生死不论,全凭自己的本事来活命,慕容翰,我是这个提议你可敢答应?”
慕容翰闻言,有些狐疑道:“那若三支箭射不中对手。难道就如上次一般,不了了之么?”
王烈呲笑一声,不屑道:“慕容兄怎么对自己的箭如此没信心么?我可是有信心三支箭内就让你落马的!”
慕容翰闻言,气得脸色一红,怒道:“少拿言语激我,一会斗箭时看谁先落马!就依你,以鼓点为号,鼓点一停,就开始射击!”
说完,把箭壶内的箭倒空,又放进去三支羽箭,以示自己没有作假;王烈也一样倒空箭壶,重新放入三支羽箭。
很快,双方的鼓手接到了命令,鼓声愈发激烈起来,双方也纵马再次向对方靠近。
在抵达二百五十步的时候,鼓点愈发激烈。
王烈和慕容翰都知道,鼓点停止可能就在下一刻,双方都打起了精神,死死盯住对方。
只要对方一有动作,他们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而且因为有羽箭数量的限制,双方更不可能肆意滥射,都是打着轻易不出手,出手就要对对方产生威胁的心思。
其实,以王烈七石硬弓,二百五十步外就完全可以射击,但是他从孙安哪里了解过,当日慕容翰和他对射,也是在将近二百步外,那么对方最少也是六石的硬弓,而且准确度未必比自己差。
再加上慕容翰身披铁甲,连脸上也带着遮盖眼鼻的头盔,却是做足了准备,盔甲下不知道还穿没穿什么防射的链甲,自己除非能一箭正中他的咽喉,否则并没有把握让他失去战斗力。
王烈将双方携带的箭矢数量设置成三支,却是清楚这等高手间的斗箭,若想分出胜负,三支绝对是极限,若双方都射出一壶十五支还不中,那就是两军阵前最大的笑话了。
而且可以限定这三支羽箭,也是为了给慕容翰造成一点压力,王烈相信他之前绝对没想到过自己这个提议。
更为主要的是,王烈距离上次和支雄斗将,过去不过七八日,表面上上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但内伤一直未去,虽然依旧力量十足,可是拉弓射箭却与执枪冲锋还不相同,需要调动的是全身的力气,更要全神贯注,一般弓箭手射出一壶箭都需要休息好久才能恢复,王烈现在预计自己用这等七石硬功,顶多能连射十支羽箭,而且还是在没受伤前,现在却之余一半实力。
因此,王烈这三箭之数,也是王烈给自己一个限制吗,一个激励。
这一刻,王烈甚至不再畏惧生死,若真是自己学艺不精输给慕容翰,那也怨不得别人。但王烈今日就是要用用自己的勇气在潜意识中压制住慕容翰,让慕容翰心惊、多思,他却抱着一往无前的勇气来对待。
慕容翰不是怕死穿盔甲么,现在自己设定三支羽箭,先在信心上压倒对方,让他失去这种单独斗箭最需要的精神——勇气。
等慕容翰失去了羽箭,看他还有什么勇气与自己对阵。
三支羽箭,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多,两个人都相信对方不但是箭术高手,也一定擅长躲避箭矢,机会只在转眼之间……
两百三十步、两百二十步、两百步、一百八十步……
王烈双腿紧紧夹住,空出了双手,手中的硬弓如生长在了手上一般,稳稳不动。
胯下黑龙与王烈心意相通,奔跑的速度却并不快,但却是沉稳无比,下一刻王烈雕弓入手,羽箭也搭在了弓弦之上。
慕容翰早就看见王烈动作,那边也是弓箭入手,瞄准了王烈,双手一样稳若磐石一般。
一百七十步,一百六十步,这种距离对已一般弓箭手来说还是稍嫌距离过远,但对于王烈和慕容翰却是刚好,双方的士兵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主将受手上拿着硬弓,鼓点也终于在这一刻一起停止。
王烈的眼睛紧紧眯在了一起,鹰目如电。
刺眼的阳光下,天地间一边洁白,但这一瞬间,王烈却仿佛看见了风拂过慕容翰的身边,看见了慕容翰掩藏在盔甲下肌肉的颤抖,还有那顶在弓弦最前端的一颗手指微微的松弛,慕容翰抢先射出第一箭!
然后,王烈的手指也猛的松开,蓄势待发的羽箭如流星一般,冲向敌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