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小飞写的很动情,兄弟就要同进同退,不离不弃,而最后那首西凉民歌,也是小飞原创,算是对英雄的一种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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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二年中(314年),王烈用计,助代部鲜卑大单于拓跋猗卢偷袭左国城得手,城内的匈奴汉*力要么在晋阳一代与刘琨鏖战,要么在河间郡聚集准备进攻长安,城内军士又多被调往城墙参与守城。
而趁这个机会,北宫纯组织一同被俘的汉人军卒偷袭刘聪的皇宫,虽然偷袭失败,但近六百余西凉重甲步军却随北宫纯逃出左国城。
而且,也正是因为他们发动的偷袭,后来又袭取城门。
才让拓跋猗卢顺利攻破左国城外城,劫掠了大批物资、财富,实现了打击敌人的战略目的。
其时,匈奴汉国大司马刘曜的大军已经杀回左国城,北宫纯为避开匈奴汉国大军,带领手下军士西渡黄河,专走荒无人烟小路,一路上吃尽苦头,终于在两个月后抵达了长安。
北宫纯带人抵达长安,本是想拜见司马邺,然后求得军饷和马匹等资助,当然他并不是想立刻返回凉州,而是期望能重整军马,为朝廷继续出力,杀败匈奴汉国的敌军,一雪前耻。
但哪想到,他抵达长安一月有余,不但没有见到司马邺,就连求见尚书麴允也,也不得见。
到了后来,守城的大晋中军根本不让北宫纯他们进入长安城。百般刁难、甚至折辱。
为了兄弟们的前途,这些折辱北宫纯全部承担下来,四处托人打听,想要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可是所有人似乎都很避讳这个话题。北宫纯能打听到的都是一些官面上的话,比如至尊身体迁安,又比如他们曾为敌人俘虏,需要兵部的审查。
朝廷内的某些大佬对他很不满,就算这次他逃回,兵部也想治他的罪,还是朝廷内另一个与那个大佬有间隙的官员反对,这才没有追究。
至于更深层的内容,却是如何也打听不到了。
北宫纯听后,却是心如死灰。他本是有报国壮志的好男儿。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肯为匈奴汉国为将。一心返回大晋,想要重整旗鼓收拾河山。
却没想到,回来后遭受如此待遇。他自己到没什么,可怜这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无衣无食,自己都没办法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
幸得遇到一个旧日凉州同乡,那人现在尚书省为官,负责京畿一代的军队防务安置。
北宫纯恳请他和中军统领胡崧通融,那人也不知道使什么好处,胡崧把他们发送到这因为战火荒废的西乡寨,让他们驻扎在这里。
但是要求他们无事不可去长安,身上无军饷也无粮草。全凭北宫纯他们自己筹集。
而这一路奔逃,从左国城开始,北宫纯手下的这些凉州兵就多有伤病在身,一路奔波至长安,又在长安城外风餐露宿了一月有余,毫不容易到了西乡寨,直接就病倒几十人。
如今两个月过去,不但因为伤病故去了十几人,还有几十人一直为伤病在苦苦挣扎,北宫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无路可走之下,这才行了强盗之事。
他也不是没想过会引来朝廷的责罚,但就算责罚,也不活活饿死、病死要强。
而关于王烈,北宫纯从抵达长安后,也从侧面了解到,当日拓跋猗卢奔袭左国城,是听了刘琨弟子王烈的建议,心下对无意中创造出机会让自己和兄弟们逃生的王烈也心存感激,更是听往来旅客传诵王烈抗击胡虏、笑傲北地的事迹,心下羡慕不已,王烈正在做的是,正是他一直渴望的。
能带领手下兄弟痛快杀敌,大碗吃酒,就算马革裹尸亦无怨无悔;总胜过这落魄乡村,无人相问的惨淡。
所以,刚刚才会在得知王烈的身份后,露出一份欣喜。也因此可见,北宫纯是一个心怀感恩、满腔热血的好汉子。
王烈听完北宫纯叙述,却是眉毛一扬,起身怒道:“这是什么狗朝廷,对待大哥你这样的英雄竟然如此无情!”
王烈这样说,谢鲲却是忙拉着他道:“王将军,慎言,这里不比幽州!”
在幽州,王烈说什么,就算传到长安,别人也拿他没办法;可再长安,就算那些人顾忌王烈手中实力,但若一心陷害、污蔑他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北宫纯见王烈为维护自己,行如此仗义之言,却是感激道:“王将军,谢大人说的队,你千万不要为我们得罪朝廷,你和我不同,你如今在北地胡虏,引四方豪杰相投,将来必是我大晋的栋梁,若因为我被那些人陷害,我岂能心安;我不一样,我毕竟投降过敌人,无论如何我都已经不再是那个北宫纯,只是可惜了我这些兄弟……”
语气之萧瑟,满腹英雄末路之感。
王烈闻言,大怒:“北宫将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男儿,怎么今日却如此消沉?是,你是被刘渊狗贼俘虏,也被迫投靠了他,可你这些年不曾为他出力,也不曾欺辱过我汉家军民,而是心怀故国,人在匈奴心在大晋;今日,你更是带领兄弟们返回了大晋,对朝廷的刁难也一忍再忍,所以你在我王烈心中,你就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北宫纯闻言,握着王烈的手,激动道:“得阿烈你这一句知己话,我死而无憾!”
王烈扶住他的肩膀,却道:“北宫大哥,咱们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死?该死的也是庙堂之上那些尸位素餐的衣冠禽兽!大哥你放心,兄弟们的伤病我找人帮他们救治。这位先生可能你不知道,乃是有名的葛洪仙翁,有他在,你兄弟的病就有救;至于你们的军饷。朝廷不给发,我给!”
北宫纯忙拜见过葛洪,葛洪亦道:“能为抗击胡虏的兄弟们治病,是洪的本分,北宫将军请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北宫纯得到葛洪这句话,却放下信赖,又看着一脸真诚的王烈道:“若能救我这些兄弟,阿烈,我北宫纯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王烈摆摆手:“我敬重大哥是条真汉子。才如此为你;大哥以后莫要和我客气。却不知大哥是否想要返回凉州。我这里有千金相赠,大哥带去,在路上用吧!”
说完。对身边的孙安一点头。
孙安犹豫道:“大哥,这不是你准备在长安打点、疏通用的么?”
王烈闻言,怒道:“屁,这些狗官既然敢这样对待北宫大哥,我有钱也不给他们用,却给北宫大哥拿去当路费,也是给这些为国尽忠的兄弟一点安家费,如此才是物尽所用!”
王烈这话一说出,北宫纯和身后十几个西凉军的官兵都是神情一动,望向王烈。
他们千里迢迢从敌穴逃回。就是为了一句公正的评价,为了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好继续与胡虏奋战,可朝廷让他们伤了心……
而今日,这第一次相见的王烈,却如此真心对待他们。
他们并不是为王烈赠送的这银钱感动,而是为了这一份发自心底的——尊重。
北宫纯却道:“兄弟,这钱,我收下,但不是为我自己,而是给这些追随我多年的兄弟们,他们的老小很多还都在凉州,还有那些战死的兄弟,都有家眷需要赡养,这钱就给他们用吧;但我自己,已经没有脸面返回凉州,而且阿烈你这份情太重,我北宫纯既然还是个男儿,就要用命来还,我今后就跟着你,甘为你驱使!”
身后几个凉州军的军官闻言,皆悲声道:“将军,若你不回凉州,我们也不回去,你没脸回去,我们就有脸回去么?我们追随你这么多年,从长安到左国城,在敌营苦熬、又随你反抗,就是为了有机会跟随你一起挣回这个脸面,如今你若要我们回去,我们还不如死在这里。”
说完,齐齐拔出腰刀,顶在胸口,那一脸死志,却绝对不是作伪。
其余西凉军的士兵见军官出刀,也都抽出腰刀,顶在自己胸口,有一个西凉军的士兵性格比较急躁,竟然直接就要一桶而入,已经可见血迹,幸好程翯早有准备,一箭射出,击落了他手中环首刀。
那士兵却是嚎啕大哭,悲声道:“我凉州军绝对没有抛弃将军和兄弟的士兵,大人你若赶我们走,我们就以死明志!”
其余士兵也齐声高呼:“尔等为兵,以死明志,不血前耻,誓死不归!”
王烈一看,心中暗叹:“真是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这北宫纯能用数千凉州重甲步军击败十万敌军,凭的是什么?凭的是优良的素质,更凭的是这种上下一心,不惧生死的勇气!”
北宫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这一刻他的心都要被撕碎一般,他是堂堂男儿汉,却不能带兄弟们建功立业,反被宵小所辱,今日这群兄弟却还不离不弃,他怎么能不感动。
王烈看着眼前一切,心底唏嘘,忽然面对一干跪倒在地的凉州军,拜倒在地,对这一群热血铮铮的男儿道:“诸君,你们无需挣什么脸面,在我心中,你们就是真正的英雄!如果你们真想杀敌复仇,如果朝廷不给你们这个机会,如果你们看得起我王烈,那你们就跟着我王烈,他日我定让这凉州大马,再次横行天下!这一礼,我代替我们狂澜军,我们大晋还在抗争的百姓敬你们——”
说完,站起身,对众人敬了一个军礼,身后苏良等人也都伸出拳头,半跪在地,庄重行礼,这一礼迟到多年,却是向真正为国尽忠的男儿致意。
一干凉州军的汉子面对王烈和身后狂澜军骑士的军礼,面对那一双双含着敬佩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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