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单凭这外貌,就是绝色,那副倔强的模样,又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怜惜。”
谢甄兮目光下移,却蓦然发现,程翯胯下那匹神骏的红马,不是自己曾经的红裳还能是谁?
红裳从看到谢甄兮开始,就不断晃动着大脑袋,一副激动的模样,显然他早就认出了谢甄兮,却是激动的连连摇头摆尾。
谢甄兮见了它这副模样,又看程翯志得意满的神色,心中却是一阵阵酸楚:“王烈如此在乎她,连千辛万苦赢来的红裳都送给了这小娘,我这又是何苦呢……”
谢甄兮心中当时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待听得王烈那边不断向程翯解释,而程翯也不断逼问王烈,某根心弦似乎瞬间崩裂,忍不住冷声道:“这位小娘子好无礼,怎么对自己的郎君如此责问?”
程翯一听,转首看向谢甄兮,上下打量了这个一身素白,如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一般娇嫩的少女,却是轻笑一声:“奇怪,我如何无礼了?我和我家郎君说话,有你这个小娘子什么事情?”
谢甄兮此刻却和发了疯一般,这一刻她却反而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要向王烈表达出自己真实的心意。
而且程翯的骄傲神色也激起了她心中的骄傲,因此却是爆发起来。
此刻,面对程翯的逼问,她毫不畏惧,反唇相讥道:“你家郎君?这位怕就是王将军身边的那位红颜知己程翯程姑娘吧?你虽然与王小郎君是青梅竹马,但我怎么听说你们连婚都未曾订,你却怎么好意思称他做你的郎君?我看他可不是你的良人啊……”
谢甄兮这话却说的是刁钻无比,直接说程翯是自作多情一般。
程翯一听,只觉得心头无名火起,眼前美貌的少女却变得如白骨骷髅一般可恶,却是冷笑道:“怎么,阿烈哥哥不是我的良人,还是你这个对人家郎君纠缠不休之人的良人不成?”
那边青儿却替主人反击道:“就你这臭脾气,当然不是王将军的良人。王将军若娶了你,早晚被你气死。我家小姐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是王将军的良人。你又岂能和她相比。”
此刻,她也忘记自己刚刚还在与王烈争执,说王烈是坏蛋。
程翯闻言,忽然一笑,看了气咻咻的青儿一眼,却是不屑道:“阿烈哥哥需要的是能陪他征战天下的奇女子,你家小娘可虽会骑马,但可能开得硬弓,可能百步穿杨,可有上阵杀敌的勇气?没有这些。凭什么说是我阿烈哥哥的良人。我看她只有勇气在这里和我计较这些吧?”
青儿闻言。一时语塞,她家甄兮小娘子若论骑射,那当然比不过程翯。就算是男儿又有几人能比的了呢?
谢甄兮此刻也是心中恼怒,气得小手哆嗦:“我当然会开弓,虽然我射艺不精,但我可以学习;而且我比你聪明,我可以为他出谋划策,你就算再厉害,能杀几个敌人,在战场上还不是要人照顾,让王将军他为你操心,你难道不觉得羞耻么?!”
谢甄兮说话的确是字字都在程翯的软肋。程翯若是在远处狙击,只要能始终拉开距离,箭矢足够,还能用偶喘息的时间,有一百个,甚至数百个敌人都可轻松射杀,论射术,整个狂澜军她称第二,却无人敢称第一。
可一旦冲锋陷阵,王烈还真是要时常照顾身边的她,毕竟她更擅长远距离作战。
这一直是程翯一块心病,如今却被谢甄兮拿出来说辞,顿时激得她心中怒火升腾,暗道:“这个谢家的小娘子如此无礼,若不是看在幼舆大人的面子上,定然要收拾她一顿。”
王烈一看两人如此对峙,顿觉头大,而且两个人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像样,什么良人不良人的,这分明应该是他和程翯的私房话,怎么可以拿在这里说?
却是劝阻道:“你们不要吵,先回府邸,见过谢大人再说!”
却没想到两女异口同声道:“你不要管,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王烈无奈苦笑一声,看向青儿,希望这个小女子能帮着劝说一下。
青儿却一翻白眼,低声道:“都是你的错,你若不欺负我家小姐,怎么能引来这只母老虎。”
王烈摇摇头:“阿璎是个好姑娘,你不能叫她母老虎!你家甄兮小娘子也是好姑娘,可是他们两个性格都太强悍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边程翯和谢甄兮却如针尖对麦芒一般,越争执越激烈。
但青儿却不为所动,不屑道:“你不是很厉害么,都能击败那石勒手下号称武功第一的支雄,你去劝就是了,何苦难为我这个小女子?”
王烈暗叹倒霉,这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能说。
再看向小荀灌,小荀灌却是睁大了眼睛,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指望着丫头也是指望不上了。
王烈眼珠一转,却对青儿道:“我这位阿璎妹子可是练武出身,你家小娘子就算再聪明,也是秀才遇见兵,有礼说不清;真惹恼了我家阿璎妹子,动起手来,你家小娘子铁定要吃亏,我劝你赶快去劝劝他们,否则你家小娘子出了意外,该当如何?”
青儿闻言,却是面现犹豫,片刻,轻挪莲步,走了过去,对自己家小娘道:“小娘子,我们不要与她吵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先回去,再做计较。”
谢甄兮却摇头固执道:“我才不怕这个只会动粗的蛮女!青儿,你躲开些,不要管我!”
青儿无奈退回王烈身边,一摆手,示意自己也没办法了。
王烈无奈,四处打量,此刻就连周围围观的百姓都跑的远远的,在几十米外观看,不肯上前。
正惆怅间,忽然见平舒城的方向奔来一骑,看模样是一个女子,王烈一看大喜:“是阿秀,这丫头机灵聪明,有她劝解,当能让两人罢休吧?”
阿秀本是和谢甄兮一起骑马出城,但谢甄兮心里惦记王烈的事情,却是越骑越快,红裳的脚力又好,很快就远远的把阿秀甩在了后边。
幸好从城门到五里坡这里是一条直达的官道,没有岔路,否则阿秀还未必能找到这里。
此刻阿秀定睛一看,将场中谢甄兮和程翯对峙,王烈束手无策的模样,却是暗叹一声,不待王烈说什么,就对他轻声道:“阿烈哥哥你别着急,阿璎妹子不是混人,只是……只是一时被你气到罢了,我会去劝她的;至于那个小娘子,我虽不知道她是何身份,但想来也是士族出身,而且定与你有渊源,我也不会让她受伤害的。”
说完,却是翻身下马,款款走向场中。
王烈一看,心中暗赞:“若说脾气最好,还是阿秀,而且阿秀多智,想来已经想好办法劝解两人。”
青儿好奇的看着阿秀,又看了看王烈,忽然道:“王将军,您可真厉害,怎么这么多漂亮的小娘子都心甘情愿被你欺骗?”
王烈一听,忙制止青儿道:“你可就别乱讲了,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青儿却白了一眼王烈,心中却担忧起来:“这个刚来的,叫什么阿秀的小娘子,看来也是和他关系匪浅,将来我家小娘子岂不是要被他们合伙欺负?”
青儿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阿秀已经站在程翯和谢甄兮马前,她却柔声道:“两位,可听我一言,你们若真是喜欢阿烈哥哥,又何必在这里做叫阿烈哥哥为难的事情?”
程翯一看是阿秀来了,却是翻身下马,抱住阿秀,心里委屈涌了上来,差点落下眼泪。
谢甄兮却打量着阿秀,见她衣服温柔体贴的模样,眼神中的关心更不似做假,也忙道:“这位姐姐有礼了,她是山野女子,没读过什么书,不懂礼法,我又怎么会与她计较。”
程翯一听,更是恼怒,但却故作不屑道:“我是山野村姑又怎样?也不会与你这不懂事的小娘计较。”
谢甄兮却道:“你是不敢与我为敌,你要在他面前保持你的形象。”
程翯闻言,喝道:“你待怎样,说出来,我就与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