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段末坯他们入城的北门却是有四百五十人的一幢的兵力驻守,北门也同样有四百五十人驻守,其余几门则已经完全用各种物资封堵,各有一队兵马驻防。
而其余人马,除了城内的数百人的巡逻队外,其余全在军营内驻防。
而那个羌胡的校尉,则是单独呆着一幢的人马住在校尉府邸,那一幢人马也是他自己的亲卫,不在信都城守军的编制。
因此,也就是说,段末坯他们一百余人,需要面对的是城内五千五百余名守军,而且王烈他们隐藏在北门外,若进攻也只能选择北门,其他城门虽人少,但挪动堵门的东西就要耗费半日,得不偿失。
得到这些情报后,段末坯就开始给几人灌酒,最后那都尉和几个军主都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段末坯对荆展等人一使眼色,十几个狂澜军士兵上前两人一个,架起这些人就开始拔下几个军主身上的衣服,然后换到几个相同体型的狂澜军士兵身上。
荆展等人换好服装后,也不管几个昏睡的军主,直接扶起那个都尉直接向他的营房而去。
路上遇到巡逻的士兵,一看是自家的都尉大人喝多了酒,身旁几个军主相陪着,也无人敢问。
等到了都尉住的地方,却直接进去,很快就在他的住处里找到了可以叫开城门的令符。
拿到军令,段末坯等人分成两部,一部由荆展带领在军营内乔装破坏,四处埋放点火、爆炸之物。
另一部则由段末坯亲自带领,拿着那都尉的军令直奔城门。
双方约定两刻钟后,军营内就开始点火,而在这期间,段末坯他们必须诈开城门。
路上遇到几支巡逻的匈奴汉国骑兵,一看令符也都没有怀疑。直接放行。
很快,段末坯等人就到了城门处,当值的守军早已经歇息,只有十几个值岗的军卒。一看对方是白日里的枣强驻军,忙把负责的幢主叫来。
那个幢主却正是白日被羌胡校尉斥责的杂胡,因为在军营外收了段末坯的好处,此刻一看段末坯等人,也没有太多警惕,却笑道:“几位这么晚怎么来这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们?”
段末坯已经从那军营中的都尉口中得知,这北门处足有一幢的士兵,可以说是戒备森严,强行冲击肯定会在攻破城门前就吸引来大批敌军。而且自己身边这三十几人也会尽皆命丧。
段末坯也不着急。笑着掏出得自那都尉的令符道:“兄弟。我们几个有重要情报要向上边汇报,因此要先行赶回襄国城,麻烦兄弟开门放行。”
那幢主一愣。接过令牌一看,的确是有出城权利的都尉的令符,令符上的纹路在灯火下清晰可见。
把玩着冰冷的令牌,这幢主心下却有几丝犹豫,毕竟白日里刚被自己的长官责骂,这些人虽然是那校尉自己验证说没有问题的,可真若出了事情实在承担不起。
但要说真不放眼前这个军主出城,他又有些忐忑。
这幢主虽为一个低级军官,但不过是一个从西域小国因为战乱而被奴隶贩子卖到中原的可怜人,又因为是后期加入石勒军中的。地位在实在不高,也没有什么靠山,否则也不会被那羌胡校尉如此折辱,并打发到城门,一守就是一天一夜。
而眼前的军主却是石勒手下地位最高的羯人,就连那平日里傲气冲天的羌胡校尉表面上都对这个羯人军主客客气气。
而白日里这羯人大方的给了他一袋银钱,看似温和,可他们喜怒无常,谁知道一会会不会动怒杀了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这幢主却是做出了决定,在段末坯越来越冷冽的注视里暗道:“县官不如现管,既然他们有合理的军令,这些士兵也都看得明白,我放他出城也与我无干才是。”
想到这里,那幢主的脸上却是堆起了一脸笑意,用生硬的匈奴话道:“我马上就开城门,不过现在天冷路滑,这几件棉袍几位大人带在身上防寒!”
说完,叫人递过几件上好羔羊皮做的崭新的棉皮袄,又命手下去打开城门。
段末坯诧异的看了一眼这笑眯眯的幢主,但现在也不是感慨的时候,却笑道:“你不错,一会好自为之吧!”
你幢主听了一愣,但此刻城门已经缓缓拉开,冷风瞬间从城门洞灌了进来,门前的十几名匈奴汉国士兵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今夜的风好大……
就在此刻,城内军营方向忽然穿来一阵阵急促的喧嚣声,接着火光冲天而起!
那幢主向军营方向一看,吓得脸色都变得惨白,哆嗦道:“敌人,是敌人攻进城池了吗?”
而在这时,街道里忽然想起一阵马蹄音,接着一队百余人的匈奴汉国骑军急冲而来,领头的的将领喊道:“不要开城门,有奸细!”
原来,刚刚段末坯在城内遇到的巡逻的匈奴汉国骑兵,虽然放他们离开,但其中一支恰好路过县衙,那个羯人县令是个怕死鬼,竟然这么晚还没有睡觉,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听到街道里有马蹄的声音,就开门关瞧,见是巡逻队无意问起城内治安,听那巡逻队的队主说起段末坯等人的带着令牌去了北门。
却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一面叫人去城门处拦截,一面亲自去找那校尉,赶快抵抗。
而军营那边的荆展也是因为敌人忽然来到,被迫提前放火,通知段末坯等人加快速度。
一看火光信号腾起,和那只有狂澜军才熟悉的火药罐的爆炸声,段末坯就知道事情出了意外,此刻又见敌军巡逻队杀来,却是呼啸一声,和三十几名狂澜军士兵直接冲到了城门洞里,十几人瞬间将门口处的几个匈奴汉国士兵砍翻。
然后段末坯高喊道:“我等幽州狂澜军,尔等速速投降,否则杀无赦!”
接着,三十几人迅速竖起了盾牌,依托城门洞布置起了一个密集的防御阵型。
而他们身后,就是已经洞开的信都城北门。
而为段末坯等人打开城门的那个杂胡幢主,已经是惊怒交加,他心知自己刚刚犯了什么错误。
自己的行为等同于给敌人打开城门一般,除非能解决段末坯和他的手下,然后收复城门,否则将来就算能侥幸逃回襄国城也是要为那羌胡校尉顶罪,是死路一条。
身后的士兵焦急道:“大人,下令啊?”
那幢主眼看几百外的袍泽的奔来,脸现矛盾,忽然对站在自己对面的段末坯开口道:“你究竟是谁,可敢对我说?”
段末坯回道:“幽州段末坯!”
那幢主闻言,心下一震,却道:“幽州军一虎,段末坯?”
段末坯忍不住笑道:“错,现在是狂澜军一虎,怎么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号么?!”
那幢主犹豫了下道:“敢问辽西公大人,刚刚你说要我好自为之,可是实话?”
段末坯闻言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这幢主是有意投诚?
却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乃狂澜军一虎,说话岂能不算?”
那幢主又道:“可能保我身后兄弟平安?”
段末坯道:“归顺协助杀敌者,无罪有功!”
那幢主却立刻跪倒道:“大人,小人寒林,愿归顺上邦天朝!”
此刻,那匈奴汉国的巡逻骑兵已经冲到了几十步外,不断喊道:“拦住他们,不能放敌人进城!”
此刻,城内火光冲天;城外,风声正烈。这夜黑风高之夜,有些人注定能活下来,而有些人也注定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