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
这一刻,人人都想成为攻破城池的第一人,至于前边牺牲的那些袍泽,自然就是他们通往胜利的垫脚石,自古胜者王侯败者寇,草原民族更是讲究强者为尊,战死只能说明你无能,或者运气不好,你的战友也不会为你多伤心一刻的。
这次支雄,再次带队冲了上来,可他这次学乖了,也不再选择攀爬城墙,毕竟那样目标太大,也容易被暗箭偷袭。
在亲卫的掩护下,支雄一路直接冲到城墙下,这里与城楼处却是一个死角,上边的狂澜军士兵除非探出大半个身子,否则绝对射不到、砸不到他。
接着支雄带领百来名身高体壮、身披重甲、手执大刀的壮汉,一起劈砍起信都城的南门。
撞城车被毁,支雄他们竟然想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把城门生生击碎。
而此刻,城墙上的滚油也已经耗尽,墙上的狂澜军士兵射下一阵箭雨,却根本射不到支雄,就算有勇敢的士兵探出身子来射击,弓矢也都被盾牌遮挡住。
反而是附近的匈奴汉国士兵一阵反攻的箭雨射出,十几个狂澜军士兵中箭身亡。
在支雄的带领下,这群壮汉,十人一组,挥舞大刀,对着已经出现裂纹的城门不断劈砍。
“一下、两下、三下……”
支雄没有用刀,而是拿着他惯用的狼牙双棍,这狼牙棍势大力沉,每一下都似乎有千斤之力,撼动得这城门不断摇晃。
其余士兵手中的刀斧也都刀刀入木,不断把城门上的裂纹扩大。
很快,一干人用了不到一刻,就将那本就已经被撞开一道缝隙的城门的一半劈砍得四分五裂。
透过那碎裂的缝隙,双方士兵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的面貌。
匈奴汉国狰狞着脸色,对城门甬道内的狂澜军士兵嘶吼着:“投降吧。汉狗,否则一会就把你们的狗头割下来!”
而此刻,城门甬道内,一干堵在门口的狂澜军士兵却是丝毫不惧。抽出刀枪,一边用身子倚住城门做最后的遮挡,一边死死盯着城门的裂缝外那面色狰狞的敌人,只待敌人冲入,就直接刀枪弓弩伺候。
投降,那根本不可能,有谁不知道石勒的军队对待敢于抵抗的城池里的军民和百姓,都是有一杀一,绝不会放过一个。
就算不是这样,这些士兵还有那些已经做过数年胡虏奴隶的汉家百姓。也不会选择投降。如今堂堂正正为人。死也要死得其所,不再给汉家的列祖列宗丢脸。
眼看城门攻破在际,荆展身边的青山村出身的猎户麻杆提醒他道:“大人。用火雷弹吧,否则敌人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火雷弹,荆展再次低头去看脚边那黑色的罐子,那黝黑的陶罐在他眼中此刻是那样有诱惑力。
一个改良后的火雷弹投出去,杀伤力也许只是十几人,但却绝对可以震慑几百米范围内的敌人,甚至有可能立刻扭转现在城门口的颓势。
但荆展看了一眼源源不断扑上来的敌军,那些脸色狰狞,不断嚎叫的敌人,因为支雄在前边亲自带领他们作战。却是气势正盛。
荆展咬牙道:“不行,敌军气势正盛,现在若用了,对敌军起不到致命的打击。马幢主,你暂代我坚守城楼,我带兵下去会会那支雄!”
说完,一声令下,带着数百名亲卫冲下了城楼。
麻杆看着荆展奔下城楼,叹息一声,却打起精神,代替荆展挥舞令旗,也幸好他是青山村猎户出身,自幼跟随王烈学问习武,对简单的行军打仗颇有心得,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指挥得了这千军万马,应对这瞬息万变的战场。
荆展做为狂澜军的情报人员,自然对麻杆的资历很了解,加上几个军主都在第一线带兵指挥作战,这才将临时的指挥权交付给他。
而且,荆展心里却已经存了就算战死,也要保住城门,拖延时间到敌军力竭的一刻。
那时候,再使用火雷弹,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在信都城的南门下,支雄一棍紧似一棍,接连数棍砸下,那城门终于不堪打击,咔嚓一声,将近四分之一的门板被彻底击成了碎片。
一干匈奴汉国的士兵顿时欢呼一声,四周的士兵也士气大振,纷纷向城门处涌来。
支雄身前几个亲卫忙连续几刀劈开一个可供数人左右出入的口子,然后闪开了道路,身后的十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想抢先冲入已经残破不堪的城门。
但忽然,城门甬道内一阵劲弩射出,顿时就射翻了当前的几个匈奴汉国的士兵。
接着一阵快似一阵的弩箭射出,十几人连三、四息的时间都不到,就成了地上的死尸。
匈奴汉国士兵的气势顿时一凝,当头的想要退后暂时躲避这锐利的连弩,后边的想要向前进城争功,一时间竟然造成了阵阵的混乱。
支雄为人机警,城门破碎后就闪身到了一侧,此刻看到这种情况,气得大吼一声,点出几个身穿重甲的亲卫:“不要怕,不要乱,你们几个顶在最前,大家跟我一起冲进去!”
身旁几个身穿重甲,举着盾牌的士兵顿时顶在最前,直接冲进了甬道。
而支雄也算个汉子,随后紧跟杀入。手下一看主将如此搏命,也都鼓足了勇气,跟随着杀进了城门。
甬道内业已堵满了狂澜军的士兵和城内的百姓,一见敌军涌入,再次弩箭射来,却被那几个匈奴汉国的重甲步军手中的盾牌全挡了下来。
这种距离内的射击,一般也只会攻击到上半身,而那盾牌却有近一人高,只露出头部可脖子,除非直接命中咽喉,否则没有可能倒下。
还是前边的几个狂澜军士兵见势不妙,数杆长枪刺出,却是命中了他们没有保护的咽喉,将几人拦在了身前。
但那些人临死前,却将盾牌狠狠顶在身前,一举撞翻了前边几个狂澜军士兵,端是凶悍无比。
这时候,支雄趁机带着十几名亲卫,将城门的一半彻底劈开,接着数十人一起涌了进来。
支雄手舞狼牙棍,在两侧亲卫的保护下,一路冲进了狂澜军士兵的队中,狼牙棍左右舞动,顺势劈下,前边那几个狂澜军的士兵伸出长枪,枪锋却瞬间被支雄手中狼牙棍击断。
下一刻,支雄左手的狼牙棍顺势一抡,几个狂澜军士兵被击打得倒退数步,胸口塌陷、惨叫倒地。
支雄身侧的亲卫趁势前扑,只一阵就冲乱了本来密集有序的狂澜军阵型。
支雄更是脚下发力,庞大的身躯竟然一跃而起,直接扑进了狂澜军的队列中。
手中狼烟滚左劈右砸,身边的狂澜军士兵只觉得自己如撞上了战车、山石一般,根本没有能力抵挡支雄的神力,骨头断裂的声音和棍子入肉的沉闷声连续不断,支雄一人却如猛虎在狂澜军阵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狂澜军队列中的那些百姓却是率先承受不住这份压力,开始有人慢慢后退,甚至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
毕竟支雄此刻的表现实在非人,就算是这些狂澜军士兵也觉得心惊胆战,更何况是没有经历过残酷训练的他们。
如果是狂澜军的人,身旁的战友和长官都会阻止他们的这种行为,甚至有权直接用战时律法直接惩罚他们。
可这些人毕竟是志愿、义务帮助狂澜军的百姓,身后的执法队也不好出面砍杀,只能看着他们步步后退,而顶在最前的百来名狂澜军士兵却愈发的不支起来。
眼看着城门甬道内的狂澜军就要彻底崩溃,只听得一个声音怒道:“支雄,汝休得猖狂,我来会一会你。”
声音如电,人更胜电,一道身影排开众人,一杆铁枪破开风雪,直接袭上支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