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寻到王烈踪迹,却又中了王烈之计,匈奴汉国众军到提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是夜,掘鲤淀内,夜风四起。
夜晚的掘鲤淀相比白日里,更显的荒凉。
本身这里就是百里无人烟,更因为四野空阔的原因,西北风劲吹,在穿过片片干枯的芦苇丛时,便发出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而且,还不时有夜行的走兽,发出阵阵的嘶吼,若是胆子小一些的,却是要心惊胆战,不能入眠。
可是这点动静对眼前这些军人却是无妨,都是刀口上混日子的人,除了对所信仰的光明神有所畏惧外,对于什么虎豹才狼却并不畏惧。
匈奴汉国大营内,营门鹿柴后,十几个匈奴汉国士兵目光炯炯的看着远处。
对于那鬼哭狼嚎之声,更似充耳不闻。
有些军卒甚至还期盼能冲过来什么不知死活的走兽,也好趁机活动下手脚。
相比这种恐怖的声音,寂寞与寒冷才是更大的敌人。
不过这些骑士都是石勒军中的精锐,比之王烈奔袭冀州时遇到的那些地方杂军不可同日而语。
就算如今已经站了两个多时辰,也是丝毫不显倦意。
而且,今夜石勒选择的这处扎营地点也是经过甚重考虑的。
自从进入掘鲤淀后,张宾就建议他道:“掘鲤淀地势宽阔、平坦,只要实现伏下暗哨。敌人若来袭,数里外即可发现。但掘鲤淀多芦苇,恰逢寒冬又风大干燥,就算我军驻扎之地没有芦苇。可若敌人点燃芦苇,夜黑风高下敌军若在奔袭而来,势必造成大军混乱。因此主公若在这淀内选择宿营地,一定要先将四面芦苇清除,并尽量择已靠近河湾的上风高地,这样就算敌人点燃芦苇,也是玩火*。”
因此,匈奴汉国大军每次安营扎寨,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军一起动手下。将大营方圆三里内的芦苇都清除干净。就算一只野兔也无处藏身。
而选择扎营的位置也是靠近上风处所在。
可是就算身后营地安稳。这些士兵凶悍,但这样连续站在营门处,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人心里还是会有一种压抑感。
尤其是这种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阴霾天气,伸手不见五指,就算门口点了数盏气死风灯,能照到的永远只是十几步开外,更远处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黑暗,永远是正常人最畏惧的所在,更让人觉得度日如年。
只是碍于军规,不能随意走动、说话,这才平心静气,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盼能赶快熬到换岗。
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佛图澄那样的老和尚才能面对黑暗静下心来,念经度日。
而眼前这十几个匈奴汉国的骑士显然没有这样好的心态,尤其是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连续站了两个时辰的岗,疲倦慢慢涌了上来。
但这些人都是军中精锐,石勒又一再告诫他们守夜的重要性,说哪一个耽误了执勤,整个小队都会跟着受罚,因此却是不得不打起精神。
而且,为了保证士兵不过于疲倦,石勒特意规定两个时辰一换岗,而这班岗哨马上就要到换岗时间。
但就在这时,远处的夜色里忽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些光芒出现的很突兀,开始只有十几点,接着是数十点,最后变成了上百点。
这光点都不大,仔细看就如萤火一般,因为实在太过黑暗的原因,又来回闪烁、晃动,也实在判断不出到底距离军营有多远。
一个瞭望台上的士兵仔细观看,但那火光实在细小,距离又远,一时间也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而他又不敢轻易敲响警钟,惊醒营内安睡的大人,只好将消息告诉给下边带队的队主
那对着闻言,心中暗叫倒霉,马上他们就该换岗休息了,怎么却出现这种异常的事情。
但紧接着,夜风传送来一阵阵似哭泣、似悲号、又似奸笑的怪声。
这声音比之刚刚风吹苇叶的呼啸之音要更加渗人百倍。
那队主却是厉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赶快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一干匈奴汉国的骑士也忙举起手中的弓弩,对准了黑暗中闪光的所在,
但黑暗中却并无人回话,而那光芒点点依旧。
那队主却是摘下弓箭,瞄准黑暗中的光亮,一箭射出,这一箭力道十足,带着一道呼啸之音,钻入了黑暗中。
箭入黑暗,却仿佛被吸进了虚空,毫无反应。
眼见如此,那队主心下嘀咕,犹豫是该出营查看,还是该立刻去禀报负责值夜的支屈六。
正犹豫间,有那士兵就有些不自信道:“老大,我看……我看那东西像是鬼火……”
这些士兵多是祆教或者佛教的信徒,此刻一听这话,十个中到有八个齐齐哆嗦了一下。
这些士兵可以不畏惧敌人的刀枪,可以不畏惧猛兽,但却十分畏惧鬼神。
甚至有人立刻问道:“要不要去通知主公?”
那队主立刻喝道:“叫什么叫,我看不过是几只野狐、狸猫作祟!吵醒了主公,若有事还好;若无事,你们的脑袋还不搬家?”
几个匈奴汉国骑士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石勒这几日心情不好,他们是知道的,更何况今天白日里刚刚在狂澜军的陷阱下吃了暗亏,这大人们都在气头上,若真惹恼了他们,还真是有命说话,没命回家。
又过了一刻钟,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却越来越多。而且并没有靠前的意思,似乎始终在数里外徘徊,而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愈发的悠长起来。
这种未知的事物才是让人最恐惧的。
那队主终于忍耐不住,点出三个骑士。喝道:“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现在去看看到底那边有什么?记住,以火把为号,若无事连晃三下火把!”
那三个被点到名字的士兵顿时一脸沮丧,天知道黑暗中究竟是什么,若是鬼鬼,岂不是白白送死?
可军命难违,现在不去那队主就有权利以临阵畏敌的名义斩杀他们。
磨蹭了一会。三人还是跃上战马。高举火把冲进了黑暗中。
三个骑士走的很慢。互相之间还间隔着十几步,不时频频回首,相互召唤、鼓劲。
可这样一来。半天他们也没走出百步,始终在那队主眼前晃动。
那队主怒道:“再磨蹭就把你们全部送到奴军中去做苦力,赶快去!”
几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初始在军营处的方向,还能看见他们手中高擎的那如萤火一般的火把光亮,等出了一里路外,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呼啸的西北风已经停息,而掘鲤淀半空已经笼罩上了大片的雾气。
大雾弥散,但这些匈奴汉国士兵似乎并不在意。
因为来到掘鲤淀的这几日。大家都已经知道,雾天在掘鲤淀最正常不过,一般都是后半夜开始起雾,直到晨间太阳升起后散去。
但今日的雾气却来的实在快些,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些匈奴汉国士兵的四周就已经完全被雾气笼罩。
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远离了军营。
“哎,前边的,慢点走!”落在最后的一个匈奴汉国的骑士大喊道,这种时候能和袍泽走在一起,竟然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可是,他惊讶的发现前边始终没有什么回应,而自己……自己似乎已经被星星点点的火光包围了。
这匈奴汉国的骑士猛的抽出腰间马刀,对着虚空劈砍数下,但雅安钱的雾气好像粘稠的汤汁一般,劈开后就瞬间合拢。
而走在他身亲的两个袍泽则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能听见四周不断有鬼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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