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一件,至少也要也让孔长那个月氏奴看看,不是只有他才能为先锋大将!”
白日里他中了王烈之计,当时孔长可是对他极为轻视,其余将领,除了和他交好的郭敖,也都无人安慰他,这让支屈六好不恼火。
一想到这些,支屈六就恨不得能立刻斩杀敌人,以证明自己。
不过,晚间出兵,按照石勒的规定也是必须有虎符才可以调兵的,否则哪一个大将想要出兵,就可以随意调兵出动,这大军岂不是乱成一套没有了调度指挥,也会让某些想要反叛的人有机会调动兵马作乱。
但石勒已经熟睡,借支屈六两个胆子也不敢去打搅他。
至于另一个有掉兵权的人,就是张宾。
可支屈六自认是王阳一派,张宾也知道他是王阳的嫡系,这个时候会于他方便么?
但若是就这么苦守营门,等明日一旦被其他将领知晓今夜的情况,那自己个当值的大将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不行,再犹豫下去,惊动了别人这功劳就又跑了。”想到这一点,支屈六一咬牙,索性只带上隶属于自己的五百亲卫私军,就奔出了营门。
既然调动不了大军,但按规定,私兵完全属于自己,就算石勒也无权干涉,而他又负责今夜的总值,想要出营自然无人敢拦截。
支屈六一扬手,带头冲了出去,身后五百私军紧跟而上。
支屈六一口气冲离营门数百几步,见营门处的哨兵已经不见踪影,而手下也已经全部点起了火把,却是再次挥手,全军立刻降低了速度,缓慢前行。
眼看雾气弥散,支屈六心下也暗叹这掘鲤淀夜晚的雾气之大,却是不敢大意,叫一个队主带领数五十人先行为前部,他则不再冲在最前。
支屈六告诉那队主,一定要缓慢而行,距离他不可超过十步的距离,而且所有人形成密集阵型。两侧的骑士更要将手中盾牌竖起,防止敌人偷袭;打头的士兵则弓弩在手,随时准备射击。
这样布置下去,支屈六才心情稍缓。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毕竟已经有二十几个匈奴汉国的骑士莫名失踪了,支屈六可不相信让们是被鬼怪拖了去,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黑暗中隐藏有敌人,而且是武功很高的敌人。
如此小心行出了一里多路,支屈六率领的五百亲军,阵型始终不散,行动更是无比谨慎,却是丝毫不露破绽。
这五百人人数虽不多,但比之一般匈奴汉国骑士的战斗力和士气都高上不止一筹,对支屈六更是忠心耿耿。将他团团护在四周。
但一路行来。除了马蹄敲打在冰面上的单调声音。和火把映照在地面上的影子,四周仿佛鬼蜮一般安静,就连那鬼哭狼嚎的异声也消失了。
面对这样的情景。支屈六有些心烦意乱起来,这一里路,足足走了一刻,前边却依旧毫无发现,虽然没有了鬼哭狼嚎的声音,但支屈六和所有的匈奴汉国其实都有一种感觉,黑暗中似乎随时会窜出一个食人的厉鬼。
这些士兵也就是支屈六的私军,对他忠诚度极高,否则换做普通匈奴汉国士兵,还真未必肯随他深入这种未知的险境。
毕竟对于笃信鬼神的异族士兵来讲。有时候深入未知的黑暗比要他们的命还难过。
又行出一里多路,行在最前的士兵终于回报,说前边有一大片芦苇出现,还有数匹无主的战马。
出现了芦苇,那也就说明他们这些人马已经离开营地至少三里之外。
支屈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扎营前三里内的芦苇已经都按照张宾的吩咐清楚干净了。
想到这里,心支屈六不惊反喜:“原来敌人在这里,怪不得之前派出的那些人马会无端失踪,这种大雾的环境下,就算再多几十人进入芦苇也会被敌人悄悄杀死的!”
有了白天被芦苇苇叶划破战马肌肤,麻倒战马的教训,这次支屈六却学乖了,立刻喝道:“全军停止前进,前边对芦苇荡扔出手中火把,其余人马小心戒备,并瞄准芦苇荡内散射!”
很快,几十只火把被抛出,将前边几十步外的芦苇从映照的一清二楚。
这片芦苇荡果然很大,黑暗中这间苇叶轻荡,却再也看不清其他。
而借着这火光,“嗖、嗖、嗖——”数百只羽箭瞬间射进了芦苇荡。
但就如石沉大海一般,数百支羽箭飞入,可除了风吹过芦苇的呼啸声,和四周若有若无的鬼哭狼嚎,芦苇荡内根本没有想象中敌人的惨叫。
支屈六一愣,但还是不死心,喝道:“都点起火把,照亮前路,分出一队人马,给我冲进芦苇荡,把这片芦苇点燃,我到要看看他们躲在哪里。”
听到这命令,五百亲卫私军立刻分出一队一百五十人的人马,冲向芦苇。
那队人马冲锋的很顺利,几十步奔下来,并无人阻挡,支屈六甚至产生一种错觉,难道自己对面真的没有敌人?
很快,这些骑士大多数就没入了一人多高的芦苇荡,正准备四处放火,却觉得胯下战马一顿,接着马背上的人在惯性的冲击下,直接飞了出去。
原来这芦苇荡内早就设了近百根绊马索,人马不进入是断然发现不了的,可一旦进入就必然要中招。
这些匈奴汉国的骑士就如饺子下锅一般,不断落马,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而他们一旦落地,就会有一杆似钩子般的长枪,勾住他们的身子或者盔甲,把他们拽进更深沉的黑暗中。
凄厉的惨叫和闷声的挣扎不断响起,但只要落马就注定了命运,要么死,要么被拖走。
支屈六在芦苇外一看这种情况,气得大叫一声:“发射遇敌信号,全军射杀,不,射火箭,不分敌我,给我射!”
支屈六却是决心牺牲这一百多名手下,直接在外边点燃芦苇!
但四周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怎么可能给他这种机会,本来安静若鬼蜮的四周却忽然响起一片弓弦之音,等支屈六反应过来时,身边的骑士已经被射倒一片。
支屈六这时知道已经中了敌人埋伏,心下恼怒,但他已经有了教训,知道这种情况下硬拼只能是送死,却不敢恋战,大声道:“四队殿后,其余人撤退!”
说完,一拍坐骑,就要带着手下返回军营。
而这时,军营那边也已经响起了锣鼓声,原来张宾半夜出来夜观星象,却发现起了大雾,心下顿生不妙的感觉,来到营门前,一看那守门的队主一脸惶恐,而营门处又明显有大队人马出入的痕迹,一询问才知道支屈六带着自己的亲军刚刚出去。
张宾气得的一拍大腿:“支屈六这个笨蛋,要去送死么?”
虽然张宾知道支屈六是王阳的死党心腹,但毕竟大军出征,对外都是一体,所以还是第一时间叫醒了石勒。
石勒大怒,张宾却劝他不要着急,说正好借这个机会反包围来偷袭营寨的敌军。
于是石勒快速点齐人马,率大军来支援支屈六。
这边,支屈六听到自家大营处传来的喧哗,心下却是一松,正准备带着人马冲回去,可还没有奔出几步,就听得耳边炸雷般的一声猛喝:“敌将休走,鬼神在此!”
这一声如霹雳一般,震得支屈六心神一荡,差点直接掉下战马。
下一刻,支屈六只看见眼前一把大枪,从黑暗中斜刺而出。
他忙举起手中大刀去挡,“沧浪”一声,黑暗中爆出一团火花,映照出一张狰狞的彩色面具。
这面具的主人正手擎大枪,胯下一匹神骏非常的黑马直奔支屈六杀来。
支屈六尽管不能看到他的面目,还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