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你先不要着急走,小女子有些话要问将军你呢。”谢甄兮笑容如花,咬着牙齿一字一句道。
王烈天生对危险有一种超越常人的敏锐,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有明白程翯和谢甄兮等人为何要在这里,但总归不是要儿女侍一夫,让他享齐人之福的。
而且一看荀灌和冉闵在那里偷笑,一定没什么好事。
王烈脑子一转,步伐一顿,头也不回道:“甄兮小娘子,我真的有事,那边还有很多公务需要我处理,你看你若有事,有时间我们详谈,可好?”
谢甄兮闻言,冷笑一声,这丫头是一个泼辣的性格,自然不会为王烈这般说法就放过他,反而不屑道:“有事?有公务?王将军,我一直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英雄,阿璎姐姐也一直说你如何仗义豪爽,可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竟然用公务来掩盖自己的不道义?”
一旁的程翯也道:“阿烈哥哥,你若有难处一定要和我们讲,现在你竟然不声不响的违背了前言,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
王烈越听越糊涂,他根本什么都不清楚,忙道:“两位姑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什么违背了道义,什么和你们讲?我们进去说好不,这里还有两个小孩子呢。”
荀灌一听,不高兴道:“王大哥,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也能分清是非好不,你不要拿我们来当挡箭牌!”
说完。笑眯眯的摸着一旁小冉闵的大脑袋道:“荆奴,你说是不是这样;你不要着急回答,你可要想好了,嗯。要不要晚上姐姐教你认字呢?”
冉闵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忙道:“嗯,不要了……有仇报仇,主公你做的……做的……”
吭哧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荀灌小小的柳眉一竖,一拍冉闵脑袋:“你咋这么笨?他却这么狡猾,竟然还不承认。”
王烈被一个孩子这样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大声问道:“我到底做什么了,你们到是说清楚。否则我这般猜测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谢甄兮一瞪眼道:“好啊。我们没说什么。你还喊上了,贼喊捉贼么?那好,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过阿秀姐姐什么,如今你却全然不记得么?”
王烈一听,愣了半天,才沉吟道:“答应阿秀?是答应过要……要娶她的……这不是匈奴未灭,不能为家么……”
谢甄兮一听,柳眉倒竖怒道:“呸,你还只想着这等好事,现在莫说阿秀姐姐不嫁你,我和阿璎姐姐也不嫁你……”
王烈一听,头大如斗。还是程翯心疼他,忍不住提醒道:“阿烈哥哥,你还答应过阿秀姐姐什么事,你好好想想,是一件关乎她未来的大事?”
王烈一听,仔细一想,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正是今日令狐艾返回江左,带回了成国太宰李国,而那李秀的父兄却都是死在抵抗叛乱的第一线,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烈瞬间滤清了这些,苦笑道:“莫不是因为我答应阿秀替他报仇,所以你们今日来兴师问罪来了吧?”
谢甄兮一听,反而更加生气,对王烈道:“既然你还记得这件事,为什么还要和那李雄结盟?难道你不知道李雄他们是阿秀姐姐的仇人么?”
王烈一听,愣在哪里,当年建宁李睿、毛诜,朱提、李猛逐太守响应李特。时任宁州刺史的李毅讨破之,斩毛诜。李猛降,而言辞颇倨傲,李毅诱而杀之。
等到李特死后,李雄即位,五苓夷帅于陵丞在李雄的挑拨下,往宁州为李睿请命,请求李毅放过李睿,李毅应允。然李睿至,仍将其处死,李毅失信在前,气得于陵丞率大军围攻宁州,随后李秀的父亲李毅病死,兄长李蔚迟后死于乱军之中。
其实这件事情上李毅固然有失信之处,可在王烈看来,对待叛徒本就不该将信用,更何况当日李雄挑拨五苓夷帅于陵丞去当说客,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根本是想李毅接纳李睿后,就逐步蚕食李毅的势力,所以说李毅有错,但李雄等人却更有罪。
而李雄的父亲李特虽然没有对李毅出手,李雄即位后却勾连于陵丞继续围困宁州,最后造成李毅郁郁而终,李蔚迟战死,宁州被攻陷后,李雄杀死城内三千余青壮,将城内妇女全部掠往成都,可以说是罪行累累。
李秀和李特,乃至李雄间的仇恨绝对不是一句两句可以道清。
也正是因为这段恩怨如此曲折,王烈一时间却忘记了这件事,今日却只想到与对方结盟的事情了。
想到这些,王烈一脸愧疚,因为当日他的确答应李秀,一定斩杀那于陵丞,为李毅和李蔚迟报仇,同时也不会放过引发这一切的李氏。
而如今他却完全没有记得这件事情,这让一向重诺的王烈深感不安,脸色也变得万分愧疚。
谢甄兮见他这副模样,气也消了不少,却缓声道:“明扬,我知道你和那成国李雄为盟,将来对你入主江左,甚至一统天下都是好处多多,当年你可知道,你能有今日地位,仰仗的固然是你的能力,更主要的是因为你是一个言必信行必果的好汉,我谢甄兮肯跟随你,何尝不是因为这点,可是如果你为了这个,就违背当初的诺言,我是会看轻你的。”
王烈闻言,只觉得脑袋一阵胀痛,他是答应过李秀,未来也肯定要进军益州和宁州,杀掉于陵丞,灭掉李雄,把这些钉子全部拔掉。
堂堂汉家江山,岂容他人建国为王。
更何况蜀地富庶、易守难攻,若再给李雄几年时间发展。再收拾却是不易了。
历史上的李雄虽然表面上向大晋称臣,可是却割据自立,期间不断攻击四周州郡,根本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绝对不能放任其祸害西南。
李雄能从一介流民做到一国之主,也是人中英杰,王烈自己现在连江左的局势都没有掌控,又怎么有精力去收拾他。
而王烈开始也没有想要立刻与成国联系,更没有想过和成国结盟的事情。
这次令狐艾能带回成国太宰李国,以及李雄有意结盟的意愿,王烈态度并不热烈。
王烈并不是那种为了所谓大义就要泯灭亲情、人性的性格,更何况他对李雄的结盟也持有怀疑态度。
在接到飞奴传来的李国前来洽谈结盟事宜的消息后,王烈就和段末坯、谢艾、卫雄等人紧急商议。
以段末坯为首的武将集团主张先拿下江左,然后再兵发益州剿灭李雄;以卫雄为主的文官则主张暂且怀柔。谢艾也同意这样的观点。但提出一定要让他见识到狂澜军的实力。这样才好谈判。
王烈也知道巴蜀之地难行,在中原鞑虏没有被荡清的情况下,就对巴蜀妄动刀兵。很可能被拖在那里,最后给刘聪一类的家伙已可趁之机。
这是王烈绝对不能允许出现的局面,但李雄他却绝不会与其真心为盟,哪怕最后背负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也要将他和他的成国剿杀,而在暂时不宜动武的前提下,王烈和谢艾商讨出一计——经济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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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不大的斗室,但却四面开窗,午后的阳光大片大片的照进室内。
窗外修竹成片,风吹过就是唰唰的竹叶之音。一个孤傲的身影正手执一把小刀,正耐心的修剪着面前摆放的几朵刚采摘下来的桃花。
此时,距离东海之上那场争斗已经过去数日,而在这建康城里,却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曾经在那一片海洋上曾经发生的一切。
但在这个斗室内,斗室内跪坐的两人,却是这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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