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数十只渔船模样的小船快速从上游驶来,王烈现在哪还能不明白,对方的伏兵不在海口一侧,而在西方。先是牺牲十几艘舰船,封锁航道,然后大队援军出现,使自己做出收缩兵力,沿岸抵抗的决定,他们再派出其他渔船从上游奇袭,这一条声东击西之策用的的确漂亮。
王烈甚至能想象道,对方这几十艘渔船肯定都载满了点火之物。一旦让他们撞进还在江心移动的辎重船队,结果可想而知。
但此刻王烈纵有不甘也是毫无办法,他总不能驾着黑龙在水上驰骋,黑龙毕竟不是龙。
而这里距离江心足有数百步,他的强弓也根本无法射到,只能大声呼喝,让旗手发出命令,让江心的辎重船只加快行进的速度。
就连谢艾此刻也是眉头紧锁,他不是神仙,借不来东风,能吹走这些敌船。
这种情况,只能怪他们水战经验太少,如今一步步完全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了。
而现在看,敌船明显是要用火攻,在接近三百米的距离后,所有敌船都忽然腾起了火焰,接着一个个身影从穿上跃下,潜入水中向岸边游去。
一见火起,王烈急忙命令手下挥舞令旗,下令处在江心中的辎重船上的人弃船,这时候那些船肯定是保不住了,王烈不想让更多的人牺牲。
这样的举动,让岸边的将士却是心中一暖,士气更加凝聚起来。
这时再看水中的那些人。都身穿紧身水靠,下水后不但没有逃窜,反而向北岸江都县的码头没有着火的货船游来,王烈一看。立刻反应过来,大喝道:“射箭,对准水中射箭!”
一阵箭雨射出,但在水波的阻力下,根本没有射中潜入水中的敌人。
王烈大怒,几个箭步,顺着甲板飞身跃上离自己最近的一艘舰船,来到靠江水的船舷一侧,手中雕弓对准冒着气泡的江面,猛然一箭射出。
一声惨叫。一团鲜血浮上了水面。接着一个身穿水靠的身体随之浮出水面。
而谢艾也高喝道:“把手弩和强弓全部对准江面。射击,先保住岸边的货船!”
在钢弩和强弓的推动下,一支支弩箭射出。不断有鲜血和尸体浮上水面。
但那些穿着水靠的水鬼却前仆后继,还是凿穿了几艘舰船。
而趁王烈他们剿杀这些水鬼的机会,远处海龙帮的舰船已经移动到了那片被着火舰船阻断的江面。
冉瞻一见他们过来,却恨恨道:“这些人玩火*,我看他们如何穿越这片火场;待到火停,我军舰船也到了对岸!”
正说着,却见那海龙帮的舰队分出数艘战舰,直接撞向那江心着火的火船。
原来乌龙刚才看庞毅等人直接冲火海边缘闯过,心下知道这是一个快速穿越火海的办法,而且杜弢和他本来也是这样决定的。所以立刻调出四艘战舰,舍弃这四艘船,却生生在火海中撞出了一条通道。
接着,乌龙等人的舰船开始快速向北岸江都码头移动。
这些人的目标果然是王烈和那数万战马。
对岸的谢鲲和苏良一见,气得怒骂出声,准备号令京口县的水军出战迎敌。
正这时,远处的瞭望塔上再次发出警报,远处海岸线方向,又有数十艘战舰驶来。
听到这个消息,王烈等人此刻也是惊诧不已,海匪竟然弄来这么多战舰,现在京口县的水军只有不过三十艘战舰,就算出动也不是敌手,更何况谢鲲刚刚斩杀他们的主将,他们的忠诚度实在值得怀疑。
而若是被海匪完全占据江面,就算王烈能带人在陆地防御,也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除非现在王烈就带人撤进江都县城。
可这样一来,留在码头上的物资和战马却绝对没有时间撤进县城,将会毁于一旦。
“混蛋,这些家伙有能耐上岸来,老子带一千骑兵,不,只要三百骑兵就能击垮他们!”冉瞻怒吼道。
谢艾摇着羽扇不屑道:“省省吧,冉将军,你带一万骑兵直接下水,对方用三百人,哦不——是用三十人就能击溃你;有那力气你先去带人,把那些马匹都赶回京口去,就是那些马,对了把我那匹白马招呼好了。”
冉瞻闻言,狠狠瞪了谢艾一眼,却如霜打的茄子不再说话。
此刻,岸边一阵箭雨紧似一阵,但还是有十几艘运送物资的舰船被敌人凿穿。
虽然因为物资大部分都堆在岸边,弩箭不缺,但王烈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青州军人数虽多,可毕竟是以辎重兵为多,就算其中混有精锐,使用起来也不顺手。
而狂澜军则大部都已经渡江去了南岸,这边只有五百人的亲卫,将领也只有冉瞻一人。
而此刻,在穿越火海后,扑向岸边的敌人,至少还有六十余艘舰船,数量是对岸京口水军的一倍还多,而后边再次出现的战舰也有四十余艘,加在一起超过了百艘,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虽然他们暂时因为畏惧王烈他们手中的弩箭不敢过于逼近,但只要王烈他们的射击出现停顿,或者选择后撤,相信这些亡命徒就会一拥而上。
更有那嚣张的海匪不断远远的向岸上发射着弓箭,并且口出污言秽语,大声的叫骂着,虽然不能射到岸边,却让岸边的狂澜军气得不断怒吼。
若不是王烈严令出战,这些士兵怕是早就跳水中去与敌人拼命了。
狂澜军纵横北地,什么样的敌人没遇到过,又什么样的环境没遭遇过,从流民到鞑虏。从草原到冰封的水淀,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样只能被动挨打,却无力还手的局面。
王烈更是气得手指紧握耳铸公剑,恨不得能一剑将所有敌船劈碎。
眼下这些敌人的出现。虽然从本质上说是在他和谢艾的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敌人如此狡猾多变却实在有些出乎王烈意料。
这也让王烈为自己的轻松麻痹暗自后悔,自己的确被战胜石勒冲昏了头脑,以为这天下英雄或者豪强不过寥寥,以为没了张宾,谢安、王猛这些牛人又未出世,而谢艾又在自己麾下,自己就可以纵横天下了,却没想到被这小小的海匪先摆了一道。
眼见群情激愤,尤其是王烈面色如冰。谢艾眉头紧皱。手中羽扇轻摇。却忽然道:“主公,若不想如此被动,艾建议主公下令让两岸水军多搭载我军善射力大的将士登船。然后靠近敌军,用强弓硬弩与火雷弹与敌人周旋,最后突入敌军之中,擒杀敌酋。”
王烈道:“敌人舰船远远超过我军,若我军出港,对方强行阻拦,那时我军恐有损失。”
谢艾看了一眼四周,见四面都已经为王烈的亲卫护住,这才道:“我军水战不如敌军,但步战肯定强过这些海匪。而且主公事先对他们进行过水上作战的训练,虽然不擅长驾驶船只,但水上作战可并不比这些水军差,无论从射术和军心上也都更胜一筹。
待这些士卒登船后,然后将我军所携带的床弩准备后依靠江岸,敌人若靠近,使隐蔽在暗中的强弩射之,让敌人不敢阻挠我军出击;然后派快船接近敌舰,使一勇猛之将,深入敌军中撕杀,只要能擒住对方主帅,此战的计划就能实现;但是,此战兵马不宜过多,以免惊走对方而且我们的船只也不够用,两边各五百人足矣;主公,此战是我军进入江左第一战,我军若如此被海匪所欺,就算保得辎重和马匹平安,将来也必处处碰壁,很难被人所信服。”
王烈点点头:“的确,狂澜军只有战死的战士,没有吓死的士兵,那就法令给谢督军让们,让他们和我么一同出击,两面夹攻;至于火雷弹,还是先不要用,这是我军的秘密武器,用在海匪身上有些大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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