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摇摇头:“不然,琅琊王睿虽看似无智,但善隐忍,未必肯受我激将之法,当年我们携手之时,我就知道他绝非那种冲动之辈,甚至和王处仲比起来,他更棘手一些;到是你家将军,现在忽然没有声息,难道准备看一场好戏,好从中渔利么?”
那人一听,冷汗直冒,在这个中年男子的注视下,他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忙道:“大人,你误会了,我家主公说了,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一定以你马首是瞻,助你登上王位,绝对不会和你争夺这天下权柄。”
那中年那男子一听,却冷笑道:“你家将军就没有野心,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再说,你家将军说助我登上王位?我看是要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吧?你以为我是王处仲那个不争气的家伙,以为手握兵权就能称王么?我若称王,这江左世家多少人要反我?所以我就说,你家将军心思不简单啊。”
坐下那人一听他这般说,却是一颤:“忙道,我家主公绝无此意,大人若不愿统领江左,那还有谁值得我们拥戴?”
那华服中年叹息一声道:“其实,琅琊王新得一子,乖巧可爱,颇有龙姿,我宁愿辅佐的……”
坐下那男子也是机巧之人,哪还用这中年人把话说透,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了想道:“嗯,那我回去后一定和我家将军说,一切都听从大人您的吩咐,到时大人就是匡扶我大晋的英雄。”
那华服中年却笑道:“你这家伙,却会说好话,要知道长安还有至尊的。”
坐下男子闻言,心中暗惊:“难道这人却想将至尊一并取代,野心的确不小!”
那华服中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想法,沉思片刻却挥挥手,那坐下的男子顿时如逢大赦,仓惶而去。
华服中年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背影,心下道:“陶士行不是甘于人下之辈,尤其是现在手握重兵的情况下,他却想左右逢源,我若用他将来需要提防他的反扑才好;他今日如此敬我,不过是为对抗王处仲和司马睿,但他日我若为王,他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我,那时候我是逆贼。他是匡扶大晋基业的忠臣,到是打得好主意!”
想到这些,这中年男子的目光更加凛冽,却是起身走到窗前。望向了东北。
此刻,已经是天近黄昏,这一天的天空云霞似锦,从西天一直蔓延到南北两侧的天空,层层叠叠,如鱼鳞一般壮观。
而整个的云霞形状,就若一条赤色的巨龙,要破天而出,直冲东方。
“这个时辰,杜弢他们应该和王烈接战了吧。他若能胜。是否会再起反心?不过我又岂会怕他有反心。他若反,却正好给我一个起兵的理由,王处仲你麾下的水军作乱。同袍相攻,呵呵,这就是事实!”那男子默默的想着,脸色被那天边的余光映照的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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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如龙,剑光如闪。
随着“沧浪”一声,杜弢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王烈手中的耳铸公剑已经从数步外劈至他的眼前。
耳铸公剑锋利无匹,刚刚很多海匪都是下意识的用手中兵器去抵挡,却连兵器带人都被斩断,这些杜弢都看在眼里。
也看出王烈本身力量十足。加上这把剑本身的锋利,莫说是一个人,怕是一头牛能都劈动,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当世之人,莫说是王烈,就算是苏良也不能一刀劈开一头牛。
除非是霸王再世,还要有神兵利器在手,才有可能。
不过这并不妨碍王烈此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勇猛,至少没有一个敌人在让面前能支撑过两招。
杜弢以前就在情报中听过王烈手中有一把得自春秋时霸主晋文公重耳所铸造、佩戴过的宝剑,虽然此晋非彼晋,但却一直有人根据这把剑传闻说王烈会成为下一个晋文公!
甚至直接说这把剑是王者之剑,谁得到谁就能取得天下,为此杜弢甚至还暗自妒忌了许久。
此刻眼见剑光如闪电一般劈来,杜弢早就心生警惕,手腕轻轻一旋并没有去硬封对方这一招,而是一带一拧,利用巧劲在半路截下了王烈劈来的一剑,直接把王烈剑锋荡在了身边。
王烈微微一愣,对方这一刀接的仓促,却尽显刀法精妙。
他手中的泼风刀本就比一般短刀要重不少,却能用的如此灵活,至少已经是二流顶尖的水准。
“不错嘛,你不是海匪,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王烈咧嘴一笑。
杜弢哪里还有心情和王烈说笑,寒着一张脸,心下却万分惊骇:“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么不可能,就连乌龙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王烈见他不语,脸色上又起了变化,就知道自己所猜不差,也不再废话,手中耳铸攻剑连拨带挑,招数极尽巧妙,竟然是专往杜弢手脚砍去,却是打定了要生擒杜弢的心思。
杜弢的这一套泼风刀法是学自族内的一个先辈,那先辈曾是蜀汉的武将,而这刀法据说也来自蜀汉的某位大将。
杜弢自由习文学武,这套刀法却练的娴熟,此刻左接右挡,顺利拦下了王烈这几剑。
王烈的剑招虽然被杜弢拦下,心中却愈发的笃定,甚至有些好笑起来。
因为王烈惊讶的发现,杜弢的这套刀法,很多招式竟然和他父亲传给他的出云十三剑有几分相似,而且杜弢的刀法的招式偏于灵巧,也正是走的剑招的路子。
王烈甚至怀疑,他这套刀法是不是就是根据出云十三剑改来的,而且他这刀法并不齐全,估计是改变时就有所删减。
至于云十三剑,本就需要沉重的兵器才能更好的发挥其迅猛凌厉的威力,而这等好剑难求,所以被人用刀所替代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王烈这样的好的运气,可以得到耳铸公剑这种上古异宝。
心下对这刀法有了判断,王烈的招式却猛的一变,本来灵巧如蛇的剑锋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紧紧粘在杜弢的刀背上,两三招下来,杜弢只觉得手臂处越来越重,下一刻王烈一剑劈出,杜弢变招不及,用刀背一扛,却听得耳中一阵金属断裂之音,心叫不妙,一个懒驴打滚,下一刻手中长刀已经断为两截,这一下若不是躲得及时,他自己就会被劈成两半。
杜弢脸色灰白,还未等起身,王烈剑锋已经抵在他咽喉上,杜弢顿时不敢再动。
王烈却近身上前,将他手脚关节卸下还有嘴巴的关节全部卸下,以防止他自杀。
他却不知道杜弢这种人如今早就没有了求死的勇气,口中自然也没有如一般死士那般含有毒药。
“绑了!”王烈喝道,
此刻,冉瞻也已经把乌龙打倒在地,乌龙更是怕死,直接任冉瞻踩在了地上。
而旗舰上的大部分海匪也已经被狂澜军士兵横扫击溃,一见两个首领都被擒下,更是无心抵抗。
但这时,远处增援而来的海匪舰船已经驶进,那边苏良等人眼看已经抵挡不住。杜弢一见,忍着下颌的疼痛,语音含糊道:“王烈,你杀了我也没用,今天你既然敢上船,就等着葬身鱼腹吧。”
王烈也是眉头微皱,刚要下令狂澜军将士控制敌人旗舰调头返回岸边,至少也要先脱离这敌人的重重包围,却听得远处一阵喧哗,接着只见遥远的海平面上出现了点点帆影。
只看船帆数量,那船队就超过了五十艘舰船,又过了一会,王烈已经看清,那当先的舰船上高悬一面旗帜“大晋狂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