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强自坚持了不到一刻,就又已经昏昏欲睡,无奈下竟然从怀中掏出平日用来壮阳发泄、刺激神经的五石散扔进嘴里。
片刻,就变得神采奕奕,目露精光。
可这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秋老虎的威力又是何等之强,这人只觉得一会儿就变得浑身燥热,下一刻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的褪去衣衫,片刻就已经将官服撕扯掉。
四周的百官一见大惊,有人看出这人是服用了五石散的症状,有与他平日里交好的,想要上前阻止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进而撕扯在一起。
一时间码头之上鸡飞狗跳,一阵大乱。
王敦和司马睿很快就了解到发生了什么情况,王敦气的面如锅底,司马睿一张俊俏的白面也是一片煞气。
眼见王烈随时能到,这些官吏竟然做出如此蠢事,若叫王烈看到,岂不是要轻看江左众人?
“真正混蛋,该死!”司马睿紧咬牙关,那失态的官员正是他这一系的。
“来人,把这个混蛋叉出去,扔进江中让他醒醒!”王敦大喝一声,就算那个官吏是司马睿一系,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再继续下去,这可是丢尽了在场所有官员的脸面。
司马睿也是冷声道:“不要扔在这边,扔到后面那个粪池里去,一个时辰若他还活着送去我府上仗责五十。”
这话等于是对那官员直接宣判了死刑,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言相劝。
几个士兵冲出,架着那神智不清的官吏走了出去。
那官员被拉下去后,现场很快恢复了平静。
王敦看着眼前这些表情麻木的江左官吏,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莫名的懊恼,只觉得自己是与一群蠢猪共处庙堂。
又看了司马睿一眼,忽然正色道:“王爷,你我虽多有不和,但今日敦有一言相告。我江左虽富庶,但民风着实羸弱,百官也多不思进取,如此早晚为人所占!”
司马睿一愣,刚才的情况虽然让他也很恼怒,但他却绝对没有想到这么多,而且他也不会认为凭这件事,就可以危言耸听到江左被别人占去?
难道王处仲这个老鬼是暗指王烈,在激我去对付王烈?
他却不知道,王敦这的确是有感而发,尤其是出了身边有人为别人充当内奸,谋算自己的时候,王敦愈发的认识到,若自己一味和司马睿争斗,只会便宜了别人。
至于王烈,他当然会提防,但至少今日他所指的并不是这头北地狼。
可惜,司马睿不是王敦,体会不到他的心思;司马睿也不比王导,能看到迷局后的真相,这一刻他选择了笑笑,然后道:“大将军放心,江左还是我大晋的江左,是司马氏不能放弃的土地。”
王敦闻言,暗叹一声,正要再说,却听得一阵号角之音,四周百官都是精神一振,嗡嗡道:“来了,他来了!”
王敦的神色也是一凛,向远处江面上那正逆流而来的舰队望去,只见帆影点点间,似乎有一面黑色大纛正迎风飞舞,而那大纛下一个身影挺拔如枪……
“王烈……竖子——不,英杰……”王敦的心中竟然有些矛盾,既期待快点见到王烈,但似乎又有些怕见到他……
与那个躲在暗中谋算自己的人不同,王烈的行为似乎一直都摆在明面上,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只在乎你们如何对我……
王敦的嘴角忽然扬起一道讥讽的笑意,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司马睿神情紧张的看着远处。
说到底,挟至尊之命而来的王烈,已经让这个心头不轨的王爷心有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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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烈的旗舰停靠在岸边,放下栈板后,王烈带头缓步走下了阶梯。在众人翘首企盼的目光里,王烈一身玄色冕服,上绣云纹,头戴漆纱笼冠,足蹬高齿履,宽袖大袍映衬着他的挺拔身姿,一派文士风流的模样。
加上那清秀文静的面容和一脸温和笑容,却全无大家传言中,那副赳赳武夫的粗鲁可怖。
这样的初印象,顿时让大多数江左官吏都心中一安,至少这一刻王烈刻意的文官打扮,让他们心中的抵触,减少了不少。
在这些江左官吏和世家权贵看来,一个能讲道理的文士,怎么也要比一个赳赳武夫更好打交道。
他们却不知道王烈这文雅的外表下掩藏的那颗行事激烈的心。
他来江左,可不是来做什么好好先生的,而是来杀人,来立威,来攫取利益的。
而眼前这些或面带谄媚笑意、或面带不屑、或面露戾色的大好人头,说不得要摘上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