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刘佑闻言,哈哈一笑:“是非?这世界,拳头大,有人马、有地位才是对的,现在你深陷囵圄,还和我谈是非?若刚刚我被你们控制住,你会和我谈是非么?”
说完,又悠悠道:“说起来,我们也都是为别人办事,还争个什么是非?”
见刘佑这般模样,王沈一时不知道他到底何意,但又不敢问,只好保持沉默。
刘佑的情绪转变很快,转瞬又道:“现在那王明扬发展之快,已经超乎想象,早知道当日就该杀死这个寒门的卑贱子!王大人,刘桀之事真不是我所为,你若能保证此次结盟顺利,我也可以保证帮你们寻找真凶;否则,别怪我鱼死网破。”
王沈闻言。总算听出几分意味,看来刘佑似乎和王烈有很大过节,所以才想力促三家结盟,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份。几乎没有可能找王烈报仇,既然这样……
王沈心下大定,展颜道:“我也相信不是刘将军所为,但毕竟在那之前将军与我家殿下有过争执,不过既然人是在他们成国的馆驿没的,那么我也可以找李雄要人,不过希望将军能在这次结盟中,保证我家主公的利益!”
刘佑听了,沉吟片刻道:“如此,我尽力而为。”
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缓和下来。
王沈也慢慢恢复了心情。拉开车窗帘布向外看去。
他却没看见刘佑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此刻刘佑心中却想:“此次结盟事大,只要盟约一成,加上陶侃已经派人送礼给鲜卑。那么王烈和刘琨必然三面受敌,我若请命自领一军出战,到时候天大地大,也未必不能有争夺天下的能力。”
刘佑肯蛰伏在陶侃手下,就是看到陶侃手下缺乏领军大将,而经过这两年的收买、渗透,他也自信掌握了部分军权,到时候以抗敌的名义带出一支人马,无论是重新竖起晋室大旗,还是自立割据。就都有了资本。
至于眼前这个王沈,他不过是安抚其心,免得一会到了成都,他纠缠不休,耽误了结盟的大事,只要此间事了,刘佑不介意一刀宰杀了这个曾对他“无礼”的人。
正思量间,忽然觉得车厢一震,接着猛的停了下来。
这时代的马车可没有什么减震系统,刘佑功夫不错,尚能稳坐车内,王沈的身子却猛的一起,接着脑袋“咣当”一声撞在了窗棱上。
刘佑一见,心中不屑,掀起车帘刚要问外边发生了什么事,鼻翼间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道,再细看王沈的脑袋上插着一支羽箭,却早已经气绝。
刘佑心下一惊,猛的向前一扑,整个人直接冲出了车厢。
下一刻,只听得一阵密密麻麻如疾风骤雨般的打击声,整个车厢上射满了弩箭,如刺猬一般。
此刻,外边已经乱成一片,刘佑的亲卫已经围了上来,有人告诉刘佑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条官道四周并没有什么陡峭山峰,而且又处在成国腹地,也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在这里设伏。
就在刚才,道路上忽然出现一棵倒地的树木,正好将道路堵死,车队人马这才被迫停了下来。
车队刚停,刚刚四周还安静的树林内却射出一阵又急又密的箭雨。
箭雨过后,死伤虽然不过百来人,但整个车队却已经乱成一团。
弄清事情的经过,刘佑喝道:“就地防御,竖起盾牌,有接近的人,杀无赦!”
四周的荆州军立刻组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型,然后竖起了半人高的盾牌,上下叠加两层,刘佑这才安心下来,心中却痛骂着:“这成国上下都是猪头么?先是使节被绑架,现在又有人埋伏我等!”
想到这些,对身边亲卫道:“那个孙益之在哪里?”
身边亲卫忙道:“刚刚说是去探路了……”
刘佑眼珠一转,却面露狰狞之色:“不好,这家伙是奸细!”
现在,刘佑总算想明白了这一路而来,所遇到的这些“巧合”根本就是有人针对自己设计的圈套,而自己根本就是一步步被孙益之牵着鼻子走。
这让刘佑分外恼怒,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敌人在侧,胡思乱想只会死的更快。
刚刚一阵箭雨射过,四周却忽然变得安静起来,此刻荒野之中除了微风送来的受伤人马的呻吟,就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寂之中。
可就算没有敌人出现,刘佑也不敢再走,谁知道前边还有什么样的埋伏等待着他们,他现在只期盼这事情不是李雄所授意,那么这里距离成都府应该不过二十几里,对方得到消息就会派人马来营救他们。
毕竟李雄不会眼看着两方的使节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境内,那样他将同时承担匈奴人和荆州军双重的报复。
正这样想着,队伍后边却一阵大乱,接着有人高喊道:“匈奴人,匈奴人杀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