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同时,他们的身体上也有了几处血洞。
鲜血狂涌,惨叫声四起,最前边几十骑的冲击,让荆州军密集的阵型没有什么松动,这也似乎激励起了荆州军的斗志,有几个长枪手甚至主动将手中的长矛刺出,而不在抵在大地上。
但随即而来的冲击却让他们叫苦不迭,战马加速产生的巨大冲力,根本不是普通人力可以抵消的,没有了大地为基,长枪在反作用力下脱手而出,甚至直接到插进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场景在圆阵的多处出现,此刻刘佑也只能徒劳的喊叫着,命令手下兵马不要慌乱。
其实,刘佑很明白,对付匈奴骑兵这样凶悍的冲击,单纯的固守原地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最好的办法是带领一支同样强势的骑兵,发起反冲锋!
以矛对矛,就像当日幽州之战中,他率领五百鉄戟陷阵铁骑冲击匈奴骑兵本阵一样。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坎坷的刘佑,却早已经没了当日那种为建功勋亲身冒险杀敌的悍勇……
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对手下说,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重重兵马保护下,发号着一道道命令。
幸好,这里的地势并不适合骑兵大规模的冲锋,否则匈奴骑兵只要四面冲击,并且不断用弓箭骚扰,那这样这些荆州兵将很快陷入崩溃。
但刘佑还是低估了这些匈奴骑兵的素质,第一波冲锋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损失了大约百来骑后,这些匈奴骑兵不退反进,这日头下红的耀眼的鲜血刺激了他们的神经,天生嗜血的马上民族这一刻发起了更加凶猛的冲锋。
刘佑甚至只来得及命令手下稳固防守,敌人的骑兵就已经再一次如惊涛骇浪般撞击在盾牌之上。
骨折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颇有整齐划一的韵律感,尖锐的惨叫和刀枪撞击的声音,更刺激的人想要随着这韵律狂舞。
是的,不疯狂,就死亡,在这样的战场上还能保持的冷静的少之又少。
一个荆州军士兵眼看着对面的匈奴骑士冲来,先是巨大的马身,接着是那双闪着凶狠目光的眼睛,然后是一把狠狠刺出的长矛。
这士兵曾经也是手执利刃,杀人如麻的存在,此刻却是嘶吼一声,将身体死死抵在盾牌之后,刚刚他已经凭借这个办法抵抗住了敌人的冲击,阵前那还汩汩涌着鲜血的匈奴骑士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随即,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道黑影似乎从头顶掠过,那个该死的匈奴骑士竟然纵马直接越过了他的头顶,然后顺手用手中的长矛刺穿了他脆弱的脖颈。
他连呻吟都来不及就倒在了血泊中,而死死插在地面上的盾牌却依旧矗立着。
那个杀入荆州军阵中的匈奴骑兵,狂笑着想要继续冲锋,但马上就被阵内的乱枪捅成了血葫芦。
但这些荆州军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又有一个匈奴骑士从那个刚刚被冲开的缺口冲了进来。
而其他类似的情景也不断在阵前涌现。
说起来,十余丈宽的前锋放线真的不断长,但在匈奴人如此悍不畏死的冲击下,荆州军的放线却很快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如果不是阵型密集到令人发指,想必现在早已经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了。
指挥匈奴骑兵的显然也是一位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将领,眼看荆州军的圆阵有了缺口,一方面组织人马继续冲击缺口不断扩大战果,另一边却亲自带领人马在外围不断射出冷箭,让四周的荆州军士兵无暇去弥补那个缺口。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是这战阵前的的缺口,缺口很快就从一人宽变成了数人宽,接着,缺口两边的荆州军士兵被分割出了圆阵的主体。
这些落了单的步兵,完全成了羔羊,惨叫着抵抗着,却抵不住死亡的到来。
其余尚在主阵中的荆州军士兵却无人敢出来营救,这个时候脱离阵型,就等于是送死,他们只能眼看着自己的袍泽血染这道路。
黄土的官路很宽变得血红起来,随着烈日的灼烤,血红又慢慢变成褐色,油浅及深,一层层似彩墨被泼洒在了地上,但点缀其间的却不是悦目的山水,而是刺眼的残肢断臂与头颅。
“顶住,成国的人马就快来了,这些胡狗猖狂不了多久!”刘佑大声嘶吼着,这样的吼叫让他的嗓子变得越来越干,望着西边似乎很久没有移动过的烈日,他一阵头晕目眩。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