堑,几人纷纷中箭落马。
刘佑当日在平舒之战中,见识过王烈神乎其神的箭术,却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狂澜军的“普通”将领,竟然也有这样一手远超常人的箭术。
刘佑知道对付这样的神射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否则这样耽搁下去,任荆展在乱军中挨个点名,岂不是要兵败如山。
刘佑想到这些,纵马直奔荆展杀去,手指却紧紧握住长刀,眼睛死死盯着荆展动作,以防止他突然偷袭。
刘佑的部曲见他如此,立刻更加奋不顾身的冲向荆展,想要为自家主公创造条件。
荆展却偏不如他们所愿,纵马游走在整个战场上,不时回首射箭,始终和刘佑保持三四十步左右的距离。
而追逐在他身后的刘佑部曲却一个个惨叫落马。
刘佑心中恼怒,把长刀放在鞍桥上。反手骑弓入手,也是一箭,奔荆展射去。
荆展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回首就是一箭。双方箭矢直接在半空撞击到一起,而荆展的那张弓明显是一张硬弓,虽然被撞击一下,位置有些偏移,但这几十步的距离却也差距不会太多,竟然径直奔刘佑战马射来。
刘佑长刀还在鞍桥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战马被射中一箭。
这战马嘶鸣一声,幸好那箭矢已经没有多大劲道,否则刘佑肯定跌落马下。
“混蛋,你敢不敢与我正大光明的战上一场!”
刘佑的怒吼对于荆展来说不过是耳边风。他冷笑一声道:“我为何要听你的。看箭!”
刘佑这次有了堤防。手中长刀将来箭拨落,但却更加狼狈不堪。
刘佑这也算是报应,当日他用权势欺压那些寒门的时候。又可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被人死死压制,却无人管他的愤恨呢?
荆展见刘佑拨落自己的箭矢,也不着急,直接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破甲箭,刚刚他射的都是普通硬木箭,这次却是狂澜军打造的破甲铁箭,配上他这把四石硬弓,足可以穿石裂木。
眼见荆展又是一扬弯弓,刘佑连忙挥起长刀。却见眼中三点寒芒出现,刘佑心下惊骇,长刀舞动,一刀劈中正中的一箭,却觉得手指一麻。
“这是什么箭,这么大的力气?”刘佑暗惊,继续劈中另一支箭矢,但此刻第三支箭矢却已经急若流星,他怎么也不可能再挥刀劈砍了。
刘佑一咬牙,见那箭矢是奔自己胸口而来,索性一侧身,准备用身子外侧硬接这一箭。
“噗嗤”一声,刘佑身上的战甲如皮革草纸一般,瞬间被这箭矢穿透,而这箭矢不但穿透了他的战甲、更是直接穿透他胳膊上的肌肉,钉在肋部。
刘佑惨呼一声,手中长刀却是再也把握不住,掉落在地,下一刻他眼中只见一点寒芒越来越大,接着就觉得脑门上一阵剧痛,整个人飞身落马。
远处的荆展此刻弯弓依旧在手,但浑身却在下意识的颤抖着,刚刚的几箭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否则也射不出那般的箭速。
刘佑,满心壮志,一代豪杰,却也难免死在这箭下。
眼见刘佑身死,他的部曲纷纷发出了受伤野兽一般的哀嚎,这些人不同于普通的士兵,他们是将身家性命都依附于刘佑生存的战士。
刘佑的死不但没有让他们崩溃,反而激起了他们报仇的心理。
荆展看着这些奋不畏死冲上来的战士,他甚至来不及去看下刘佑的尸首,只好拨马与自己手下汇合。
此刻,那些看似普通的狂澜军步军却变戏法一样结成了一个防御阵型,而那几十骑狂澜军骑士除了死伤的,都抽身撤离了战场中央。
荆展看着战场中已经没有多少自己这边的人马,心下一狠,猛的一挥手,战旗舞动,一片箭雨从四面袭来。
一刻钟后,战场之上恢复了平静,除了被刘佑派出追击匈奴残兵的那百余人,包括刘佑在内的四百人全部战死在这里。
而埋伏的狂澜军人马也死伤两百与人。
接着,费辰带领早就埋伏在附近的数百人冲上道路,这些人马虽然不是职业士兵,不能跟随荆展上阵厮杀,但在一旁埋伏发射冷箭,胜利后打扫战场却是足够。
很快,战场上的残骸都被归拢到路边树林内,荆展命人将刘佑和王沈的尸首寻到,装进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里,又抬上马车,随后押着车队迅速撤离了战场。
其时,残阳已尽,暮色迅速笼罩着大地,几十支晚归的乌鸦鸣叫着飞过这充满血腥的大地,最后的一抹余晖中,荆展回首看去,只见一杆残破的战旗孤零零的插在大地上,这一刻整个战场就如一曲殇歌……
一直到若干年后,当荆展站在另一片土地上看夕阳坠落,火云涂满苍穹的时候,他身后已经是一片旌旗如海,而他的主公王烈正咧着嘴,手指那远方对他大声道:“荆展,你看,这,就是属于我们大汉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