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天,她收到的情书是写给她的。她没有转交,而是疯狂的追求了写情书的女孩。
她以为她的轻狂保护了她的爱情。
殊不知她越加冷淡的态度让彼此越走越远。
她还是找到了她。
在她三十岁生日的宴会后。
她挽着一个女人的胳膊在公交站等车,她开车路过那里,看到她好看的面容在夜色下流转。
女人低头说了什么,她顺从的靠在她的肩膀。
她在车里想起第一次遇见她。
她的篮球打了她的头。
她的鼻血一直流,吓得她背着她跑去了医务室。
后来她总是开玩笑说她们的相识是血泪交加。
她看向末班车过后,空荡荡冷清清的月台。白光把广告打的一片惨白。
电台里不知道谁点了一首。
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晨辉。
她看着她的房子。
角落里是她打到她的那颗篮球。
她曾经想过很多次,有一天她会在门廊拥吻她,告诉她,这是我们的家。
谁能知道,一个偶然的转身,已经错过了一生的时光。
她和她。都不知道,曾经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她们之间只是,仅仅差了一个人的距离。
越过去,她们的光明就在那里。
可是,她们谁也没有踏出那一步。
篮球场下,她的后退,她没有上前。
寝室关紧的门,她靠在那里没有看到门外她的驻足。
擦肩而过,她没有留意身后哀怨的目光。
在站台边,她没有勇气走到她的身边。
她其实依旧单身。
她亦是。
时光飞逝,她们依旧在同一个城市,却不知怎么相见。
三十二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公司的董事,上学喜欢的篮球也换成了高尔夫。
而她,已然是一个房产公司的经理。
时光荏苒,
她和她再次相遇。
她颔首,她微笑。她们是合作方,却不知道哪一天会变成敌人。
生活如同一场黑白电影,只能听见时间在流淌,却听不见独白。
她送她到楼下。
她站立在门前。没有客套,轻微的转身。她进门。如同上学时一样,靠在门上。
她回身,楼道里传来她零星的脚步声。
眼泪流出来,又被吞进肚子里。她蜷在门口,终于鼓起全部的勇气开门。
漆黑的楼道里什么都没有,她知道她离开了。
进了屋子,喝了一杯咖啡。
她站在窗口,看见她的吉普停在楼下。那一刻,她疯狂的奔跑,旋转的楼梯一周一周的向下。
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她还在,一定还在。
到了一楼,她却停下脚步。
千回百转的思绪让她不敢上前。那一夜,疼痛的记忆汹涌而至。
她是这个城市的风云人物。
而她只是苟延残喘的小小白领。
她依旧完美,而她已然残缺。
黑暗中,一束光亮直直的射在她的眼底,模糊间熟悉的怀抱涌在身边。
她说:就算我喝醉了,请你不要推开我。
她的泪在她进入的那一刻散落在她的发间
她依旧是短发,埋在她的怀里娇气的像个撒娇的孩子。
她在情动时刻生起的凄凉在她的软言细语中逐渐的化开。
她说:我爱你。
她紧紧的把她的脑袋抱在怀里,喃喃的说:我也爱你。很久很久…
她带她回家。是她们的家。有她喜欢的白色书橱,暗红色的鹅绒毯,床罩是暗蓝色的透出沉着的光芒。
书房的大靠椅上放着抹茶色的靠垫。她坐在上边,看到她站在那里宠溺的笑。
她宠她如同孩子,办公的时候带在身边,应酬的时候带在身边,打球的时候带在身边。
她仿佛又看到那年校园篮球场上她明朗的笑容。
为她辞掉工作。
她沉默。
为她洗衣做饭。
她沉默。
为她遮风挡雨。
她依旧沉默。
三十四岁,她们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她逐渐的看不到她的爱情。
她在她疲惫的时候依旧端来解酒的蜂蜜水。
她看着她躺在床上的背影轻声诉说:明天,我会离开。
她依旧是风云人物。
而她,已然过了适婚的年龄。
她要走的那天,她在工作时间回到家里。看着她的行李。她蹲在地上。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
她拉着行李要离开。她抱住她,轻声说:留下。我挣得钱已经够我们下半生。除非你想要个孩子。
她回身,看到她清明的眼神。
她说:你就是我的孩子。
爱情,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