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这样待她们,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小姑娘家面皮薄。乍然之间哪受的了?
阿青还在那委屈,引章也沉着脸不说话,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从引章的话中卓吾算是看出点什么来了,静静喝茶,细细凝思,却只有纳闷而已。
红叶见如此不是个头,轻轻一扯阿青的衣袖,使了个眼色,阿青无奈,屈膝跪下,摆弄着衣襟轻轻道:“大小姐恕罪,奴婢,奴婢再不敢了!”
引章瞅了她一眼,一身青衫,纤弱的身子跪在跟前,垂着头,露着雪白纤细的脖颈,倒也楚楚可怜。她心里有些不忍,却依然沉着脸不说话。
“大小姐!”红叶终于忍不住,上前福了福身,陪笑道:“阿青年纪还小,不懂事,她也是有口无心,并非存心冒犯小姐,小姐就饶了她这一遭吧!”
“年纪还小?不懂事!”引章笑了,淡淡道:“这么说我年纪不是更小么,我也是不懂事了?难怪,我说句话还得你们姐妹提醒呢!”
“大小姐!”红叶吃了一惊,心头一凛慌忙苁下,俯首颤声道:“奴婢该死,奴婢嘴拙,一时失言,大小姐您别往心里去,您这么说叫爷知道了,奴婢死无葬身之地!“红叶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升章口角如此锋利,往日见她和胤táng嘻嘻哈哈的斗嘴,她们只觉有趣,不想轮到自己,却半点也招架不住。阿碧和凌霄见红叶跪下,一声不言也都跪下了。
引章本来不过心里有气随口添上一句,谁知红叶抬出胤táng来,反勾起她一肚子火,待要说什么,想想胤táng虽然无理过分,也不是没半分好处,何况,自己确实也欠他不少人情。得了便宜若是当着她们的面仍贬低胤táng,只怕更叫她们心中瞧不起。想了想,忍着气冷冷道:“都起来罢!我的脾气跟你们先前主子不一样,跟着我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往后别把在他那的毛病带到我跟前来,我不买账!听清楚了吗?”
“是,听清楚了!”红叶等慌忙答应。
“起来吧,都下去!”
“是!奴婢告退!”红叶姐妹四个一声不敢吭,躬身退了出去。
卓吾见她们四人进退有度,举止得体,仪态不俗,显然是大户人家出身,不觉疑惑望着引章。引章苦笑,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卓大哥,你别问了!反正,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卓吾微微一笑,道:“早知道让你为难……”
“你别这么说!”引章摆摆手,笑道:“这里头跟你一文钱关系也没有,这几个丫头,我早就想收拾了!“卓吾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后边船舱里,阿青坐在床沿,低头垂泪,嘤嘤啜泣,阿碧在一旁轻声劝阻。红叶和凌霄相对无言苦笑。
“阿朱姐姐,我想回京城,我不想去杭州了。”阿青撇着嘴,眼泪汪汪望着红叶。阿青阿碧叫惯了红叶阿朱姐姐,引章虽然替她改了名,她们一直仍是这么叫她,并未改口,引章也没说什么。
红叶往常也是答应的,此时却竖起食指在唇畔低低嘘了一声,忙携着她的手,嗔道:“你胡说什么呢!爷的话你也不听不成?爷说了让咱们保护大小姐,怎么能回去呢!还有,我左劝右劝你和阿碧两个总是不听,我现在叫红叶,不叫阿朱,以后不准再叫阿朱姐姐了,当心大小姐听到了生气!”
“真不明白,爷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会看上她!还让我们姐妹伺候!她算哪门子的大小姐,有什么好神气的!”阿碧忿忿不平嘟囔着。
“难道以后,我们再也不能回京城了!”阿青呆了一呆,想着从小生长的地方从此再也回不去忍不住又伤心起来。
红叶又气又急又哭笑不得,不觉声音转厉恼火道:“我越劝你们倒越来劲了,什么不该说越要说!咱们做奴才的,伺候谁不是伺候?再说,将来又不是见不着爷了。今天你们也看见了,若是惹恼了她,有什么趣!”
“红叶姐说的是,阿青、阿碧,你们别难过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往后都小心点。反正爷吩咐咱们做什么,咱们照做就是,别的,不必多管!”凌霄亦道。
阿卒、阿碧若有所悟,终于慢慢转了过来,勉强笑道:“是,多谢阿朱一哦,红叶姐姐、凌霄姐姐,我们以后会小心着!”
“这就对了嘛!”红叶松了口气,笑道:“好了!我和凌霄先出去,你们赶紧洗洗脸,也出去伺候着吧!脸上平和些,知道吗?”
“她不是让咱们退下吗!”阿青、阿碧十分不愿。
“那也得出去候着,这不合规矩!“红叶白她们一眼,微微摇头去了,凌霄抿着嘴笑了笑,也跟着去了。
引章只是不理她们,与卓吾谈笑风生,要什么只吩咐鱼儿、藿香或是宝珠。红叶等知道她心里有气,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侍立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不觉回到了扬州码头,船靠了岸,卓吾笑道:“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若是三四月间,扬州有名的芍药、琼huā遍地开放,瘦西湖垂杨如丝,桃huā坞、玉版桥,处处风景如画,那才美呢!”
引章呵呵一笑,道:“既然不能一饱眼福,一饱口福也不错啊!扬州细点天下闻名,你可要带我好好逛逛!”
“那是一定!咱们这就走?”卓吾哈哈大笑。
“好啊!”引章一笑起身,转头吩咐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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