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珠子不住闪烁转动,警惕的观察着周围,胤táng偶然一瞥,看清他的神情,大喝一声:“你想干什么!”与此同时,那船夫一个猛子扎入翻涌的浪涛中竟弃船而逃了。引章等大惊,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小黑。。在水中浮浮沉沉拼命往岸边游去再一转弯,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狗杀才!狗杀才!”随行侍卫恨恨咒尊着。
“人皆求生而不求死,这也怪不得人家。”胤穗却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他瞟了引章一眼,冷峻着脸色沉声道:“恐怕前边的河段不好走,不然华船夫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跳下去,你要小心。”
“四爷,我们会没事的!一定会的!”引章咬咬唇,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望着他。其实她很想说对不起,可是这时候说这个除了让人心里添堵增烦还能有什么用呢?
“但愿如此!”胤zhēn挑了挑眉。
果然,船只转了个弧形的大弯,水流明显更加湍急,打着旋,冒着白沫咆哮着,翻腾着,像一张张森然张开的巨口等着进食。船身明显的比先前愈加颠簸,出没滔天巨浪中,晃得人身子骨几乎要散了架!五人一言不发,一动不敢动,只是紧紧的狠命抓着能抓住的东西,努力让自己不被甩出这相对安全的船中。
“爷,四爷!快看前边,前边!”浑浑噩噩中侍卫充满恐惧的声音尖利的响起,船中几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抬起头往下望去,这一望,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河道在前边分成了两条岔道,因为水流湍急,在三河交汇处,形成了巨大的漩涡,老远老远便能看见那巨大的、旋转得让人只看一眼便心胆欲裂的漩涡,更要命的是,那漩涡不单单是大而且急,还将许许多多的烂木头树枝等杂物绞在中间团团转着,很快,他们乘坐这一条船也将成为盘旋环绕的杂物之一……
“怎么办,跳吧!”引章咬了咬牙。
胤zhēn等却无一人回答,面面相觑。跳?他们都不是江南人,在这滔天翻滚的巨浪中跳下去无疑也是死路一条。
时间不等化们的犹豫眼看着越来越近,疾行的船速令人停止了思考和意识,呆呆的连跳也跳不动了!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哗!”
的一声大船已经被卷入漩涡,浑浊的巨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浇头盖脑直灌而入,木头枯枝四下碰撞,眼前的世界,一片浑浊……
不料,这水中竟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石柱“嘣!嘣!”连声脆响,船身撞击得粉碎,一片惊呼声骤然回响在漩涡的上空,瞬间,又消入沉寂,………,不知过了多久,引章只觉身上一凉,她打了个哆嗦,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而且疲惫,迷迷糊糊闭上眼睛正想继续睡,脑子里猛然一个激灵:我没死!我还活着!
引章欣喜若狂,脑海中顿时一片清明,她睁开眼睛四下望望,天阴沉沉的,看样子快黑了。她不知道这是当天还是过了一天的时辰。入眼一片荒郊野滩的陌生,可是,她是真的还活着。
因为身上湿漉漉的,被风一吹格外的冷,这才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醒了过来。
引章一时又悲又喜,心底蓦然有些凄凉。沉入水中那一刹那,她不由自主的便想起在云南遇险那次遭遇。那一次,也是遭遇水难,但却有胤táng有力的手掌紧紧握着不曾松开,地下涵洞那一段路,也有胤táng陪着她一起走,可是这一次,她以为她只能凄凉上路,做一个水底游魂,葬身鱼腹,不料,她还是活了!
没有胤táng,那么其他的人呢?阿青、胤zhēn他们呢?引章大惊,挣扎着急急站起,脚下无力一个踉跄又跌倒在河滩上。她喘着气,捡了一根被水推上岸的木棍支撑着站起,四下张望,拼命呼喊,一遍遍的叫着:“四爷!阿青!四爷!阿青!你们在哪,你们在哪1”
她拼命的喊着,拼命的跑着,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飒飒而过的山峰,抬眼入目,只有半山缭绕的白雾和孤兀凄鸣掠过水面的白鸟。引章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她拼命的眨着眼,咬着唇,她宁愿相信,他们跟她一样,都脱险了,只是大家所在的位置不一样而已。她不禁有些懊恼,她实在不该让他们陪着她一起冒险,可是实际上,她并不觉得有多险,唉,怎么就忘了想想他们是北方人的原因呢!哼,要说就怪那船夫不好,如果不是他粗心大意疏忽了,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况,可是她也是的,为何不早早提醒他,看紧他呢……
引章自怨自艾,百转千回,很快就泄了气不再想了,因为想了也是白想!眼下最重要,是赶紧搞清楚在什么地方,然后速速找人打探胤zhēn和阿青等人的行踪。想到此她心头一紧,忙探手入怀拿出一个油布包裹,打开一看,银票、常用药丸、火折子、腰牌都在,不觉舒了口气。这腰牌是她从胤táng书房拿的,本来想着万一路上遇到麻烦还可以找官府帮一帮忙,现在有了这牌子,让人帮忙找人也方便多了!
引章正要离去,突然发现前边不远处像是扑地趴着一个人,泥沙半掩,大半身子都泡在水中,只有肩头往上搁在岸上,水如果再稍稍涨一点儿,就可淹没口鼻。
引章心头一紧,顾不得别的,慌忙拄着拐棍跑了过去,大着胆子轻轻摇了摇那人,毫无反应,硬着头皮将他翻转过来一看,不禁惊呼道:“四爷?四爷!四爷!你醒醒,醒醒!”
胤zhēn一头一脸的泥沙,嘴唇泛白,双目紧闭,脸上浮肿有好几处清淤,引章拼命叫着“四爷!、”使劲摇晃他,他依然毫无反应。引章有些慌了,伸出手指在他鼻下探了探,还好,气息虽然微弱,却还暖暖。
引章生怕河水涨起来淹没了他,不得不拖着他的胳膊使劲往高处拽。原本经过一番折腾下来,引章自己也是筋疲力尽、手脚酸软,昏迷中的人身子又格外的沉,此时她要把胤zhēn从低处往高处拽哪有那么容易?她使尽了力气拖着他,没走两步手一酸力一尽“嘭”的一下,胤zhēn又被她摔在地上,而她自己则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