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撞撞地抢出门来,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扑到荷花面前两三步的地方又顿住了脚步,直愣愣地盯着荷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像一旦眨了眼睛,荷花就又会凭空消失似的。
不过荷花可管不了那么多,看见祝大姐和方氏都比先前足足瘦了一圈儿,心里早就酸楚得要满溢出来似的,扑上去搂住二人的脖子,脸贴着脸地叫:“大姑,娘,我、我回来了。”
方氏直到女儿冰冷的小脸儿贴在自个儿脸上,才像是忽然还了魂儿似的,双手捧住荷花的脸蛋儿端详了半天,又忙看身上可有伤还是什么。
“娘,我没受伤,你放心吧”荷花抬手给方氏擦拭着脸颊的泪水,不过才几日的功夫,方氏就已经瘦得双眼深陷,原本圆润紧绷的皮肤也变得松垮,眼角额头满是细纹,似乎一天当一年那么过来似的,“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只要你平安回来,就是用娘的命去换都行”方氏这会儿终于相信女儿是当真地回来了,抱着荷花放声大哭起来。
祝大姐还算是比方氏镇定,见荷花没事,就忙从袖儿里掏出银子要赏给送荷花回来的官差,不过那人只是笑笑道:“这回能顺利的救人出来,也多亏你家姐儿机灵,我师姐特意嘱咐我给送回来的,哪里还敢要赏钱。你家姐儿的身上是没伤,不过在山里关了好几日,日日吃糠咽菜的,你们且略住两日,给她调养调养身子再回家吧”
荷花闻言忙摇头道:“用不着,我身子好着呢,在城里多住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银钱,回家养着也是一样的。而且我想爹和大哥、大姐、博宁和栓子也不知咋样了。”
那男子有些意外地瞥了荷花一眼,然后笑着说:“还是略住两日吧,府衙许是会有赏银,我尽量帮你们早些个送来,让你赶紧回家”说罢一提马缰,就飞驰而去了。
祝大姐见那人离开,才略略地松了口气,神色似乎有些复杂,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对方氏道:“赶紧抱着荷花进去吧,别堵在人家铺子门口。”
方氏连声应是,抱着荷花进了后面,麻烦小秀烧热水过来,祝大姐在水里添了些柚子叶,二人给荷花清洗干净又换了新衣裳。
祝大姐有些哽咽地说:“回来就总算是好了,当初是我领你出来的,这些天我这心里,天天被蚂蚁咬似的,这会儿见到你没事,大姑这颗心总算是能安宁下来了,不然我以后哪儿还有脸面见你爹娘。”
荷花凑上去跟她贴贴脸道:“大姑,这次的事儿谁也怨不着,别说是咱家,那么多大户人家的孩子,出门前呼后拥的不还是被抢了去?”
方氏也道:“大姐,我早就说,孩子他爹跟我都不会怪你的,这事儿又不是谁想发生的,就算荷花救不回来,我们也还没糊涂到把这个责任推到大姐头上。”
“不说这些了,荷花回来就是天大的喜事,以前的霉运就都让它过去吧”祝大姐连着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你陪着荷花再住两日,让大夫给荷花把脉瞧瞧身子,该吃什么调养别吝着钱,我这儿还有几两碎银子,你都先拿着,我今个儿就找个车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老2他们在家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方氏还没顾上推脱那些碎银子,祝大姐就已经急匆匆地走了,方氏领着荷花在济春堂又住了两日,那个官差还当真没有唬人,第三日的早晨就有官差来送了两锭银子,虽然只是十两的小锭,但也白花花的差点儿晃花了方氏和荷花的眼睛,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赏银。
给了赏钱送走了官差,荷花抱着两锭银子都不想松手,见方氏回来笑得见眉不见眼地说:“娘,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呸呸”方氏忙啐道,“小孩子童言无忌,这种叫什么福气,咱宁可不要,只要人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
她见荷花还是搂着银子不放手,不由得取笑道:“娘以前咋没看出来,咱家荷花是个小财迷啊?”
荷花冲她吐吐舌头,心道,自个儿也不想这么财迷,但是如今自家的家境这样,这回找自己怕是也花了不少钱,有了这笔钱全家就不会在秋收前饿肚子,大哥也不用去医馆做学徒了,所以她在心里合计了一下道:“娘,这回在城里找我,都是大姑出的银钱吧?这个银子咱拿一锭去外头敲成碎银,除了还给大姑的,剩下的留着秋收前买粮吃,另外一锭留着给博宁做束修,他实在是该开蒙了,不然都要被村儿里的那起孩子带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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