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就问大姐,爹娘早把给你们盖房子的钱单独的搁着呢”
听扯到了祝大姐身上,刘氏登时闭上了嘴,跟祝大姐一个院儿住着,她可是没少吃苦头。虽说祝大姐一门心思都扑在留哥儿身上,但是有大女儿的撑腰,杨氏比以前也硬气了几分,所以她也讨不去什么好处。
李氏见她碰了钉子,抿嘴一笑这才开口道:“娘,小妹的婚事就是咱全家的事儿,不管是出钱、出人还是出力,孩子爹又是老大,我家都绝不含糊的。不过咱家好久没办喜事儿,我也不知道最近外头各样事物的行情如何,所以娘且说个数儿出来咱们听听。”
杨氏见还没说道钱,两个媳妇就开始话中有话的,心里就有些个不太乐意,一样一样的数着道:“咱家也不跟外头谁家的有钱人比,只跟着俗令儿走,比照着当年给大姐儿置办的,再稍微添些个也就是了。拿多了咱家没那个钱,拿少了梅子嫁过去也寒酸,到时候丢的还不是老祝家的脸。”
方氏给杨氏满上杯中的水,柔声道:“娘,都需要啥你说就是了,都是自家的兄弟姊妹,谁也不会亏待梅子的。”
“夜净、子孙盆、长明灯自然是少不得的,合欢被褥、炕琴、炕柜、桌椅也都得置办,另外还有杯碗盆碟什么的也得备一套才好……”杨氏就把自个儿这些日子心里盘算着的一一给媳妇们念叨着。
还没说完就被李氏打断道:“娘,你就估摸个价儿,咱各家拿银子就是了,至于弄个啥样的,咱肯定都得可着梅子喜欢不是?要说如今这东西,那价儿可是一天一个样儿,想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那嫁妆也算是体面了,可也不过才五吊钱,可是前几日听我娘说,她娘家那边一个远房的侄孙女儿出嫁,家世就跟咱家相仿的,只按照乡例置办的,就花了足足十吊钱,可当真是没法比喽”
杨氏原本是想说除了摆酒一共用十五吊,因为祝大姐说她也出一份,所以每家不过三吊钱,但是被李氏这话一堵,若是再说十五吊,肯定就会显得自己说的太高,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祝大姐坐在炕上逗弄着留哥儿,见状开口道:“那方家后生好歹是个读书人,若不是因为守孝,今年早就去考了秀才回来,人家不嫌弃咱家这实打实的庄户人家,咱家也不能太拿不上台面儿。我昨晚跟娘商议了,你们三家每家出三吊钱,娘说要拿出五吊钱给梅子做体己,这样就是十四吊,我寻思着大喜的事儿凑个整数比较好,所以我拿出六吊钱,正好是二十吊,你们觉得如何?”
李氏听说一共要二十吊钱,脸色顿时就有些阴沉,但是还算识趣没有开口说话,毕竟大头都是杨氏和祝大姐出的。
刘氏却已经“嗷”地一声跳起来嚷道:“娘,你十里八乡的去打听,谁家嫁闺女拿这许多的钱?咱家就是个普通种地的,图那么大的脸面做啥?”
“许多钱?哪里的许多钱?”祝大姐不悦道,“若是你们三家和娘每家拿三吊钱,那也不过才十二吊,嫁妆加上摆酒,你以为还宽裕不成?多出来的钱是娘和我给小妹的体己,如今已经分家也轮不到你管,我们若是私下偷着给你以为你会知道?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办事儿也不喜欢藏着掖着,我给多少就是多少,你若是有意见,那咱们就二十吊钱,算上我一个五份儿平摊,怎么样啊?”
刘氏一听这样自个儿更要多拿钱出来,立刻死死地闭上了嘴。
“大姐说得有理,每家拿三吊钱的确不多,若是有啥要帮着做的,娘和大姐一定跟我们开口才是。”如今分家后地里庄稼长得好,荷花上回得了二十两赏银还剩十余两在家藏着,另外卖甸枣子的钱也足够家里买粮吃到秋收,所以方氏说话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底气,上炕去跟祝大姐研究家具的样式。
李氏见如今方氏也不似以往的低眉顺目,祝大姐更是硬气,祝老四还没娶亲所以心里也偏向老娘和妹妹,自个儿就也懒得多话,毕竟三吊钱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妆粉钱儿,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刘氏两口子本来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大半年没攒下半个铜板不说,当初分家时候得的那些也基本都被祝老三输了个干净,所以脸上的神色就有些难看。
李氏见状故意挤兑她道:“呦,弟妹这是怎么了,沉着一张脸,是不舍得梅子嫁出去,还是不舍得出那三吊钱啊?若是手里不富裕,那我先借给你也没啥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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