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事,我已知道了。早送了银子回去把他……”
苏瑾也不想深问,只微微点头,“即这样,我便放心了。信儿我也捎到了,今儿家中忙,就不多留秦小姐了。”说着站起身子,低低一笑,又道,“说句不怕秦小姐恼的话,如今我婆婆在这里住,你我早已不是同路人,日后,你还不要再上门儿的好。”
说罢,就向门外喊,“小秀,送客。”
小秀和来旺媳应声进来。
秦荇芷今儿来,是因心中怎的也咽不下那口气,原也没个正经由头,只凭着心中一口气,强着来了,为地就是给她添堵。如何肯走,娇笑一声笑道,“哎呀,我今儿来一是瞧瞧你,二来知道陆公子母亲在此,特意备了给来瞧老夫人呢。人还没见,我如何能走……”
说罢也叫自己的丫头,“快拿我新得的那面大玻璃妆镜来……”
小丫头闻言忙将怀中抱着的红绸包袱送到桌上,秦荇芷自顾自地打开包袱,露出一面十寸见方的台立镜来,镜框以檀木雕花镶边儿,看起来倒也十分精致,指着向苏瑾笑道,“你看这面镜子如何?”
见苏瑾神色不动,便又笑,“我晓得你如今生意做得大,不缺银子,这样的玩艺入不了你地眼儿,不过是我的心意罢了。”
苏瑾微微点头,神色如常,“好意心领了,这物件儿,母亲并不缺。”说着,她高高挑高了眉,意味深长地道,“便是缺,合该我这个做媳妇替她备,你的东西,她断然不会收。……何况,你也不容易,吃苦受累地,好容易得了这一面,就好好自己留着罢。若用不了,当了也成,也值几十两银子呢”
秦荇芷离开归宁府时,那时苏家生意尚小,又和又换了芯子的苏瑾儿无多少交集,只当她还是原先那软弱可欺的性子。虽汪颜善与讲过她在归宁府如何做生意,如何自做主张嫁人,但她没亲身经历过,一是不信,二来是并没多大感觉。
这也是她不服气苏瑾儿地原因,再不想看也不看她地那人,最终究叫苏瑾儿给捡了便宜。
便是方才在门口那一幕,也只当她长大了,家里又有些钱财,故而腰杆儿硬了。早先在学里,只有自己呛她的份儿,这会子突听她句句暗讽自己,不由心头大怒。
苏瑾懒得再和她说什么,仍叫小秀和来旺媳妇送客,自己就往厅外走。
“苏瑾儿,你得意”秦荇芷一见她走,跳起来,追了两步大声道。
即扯破脸皮,苏瑾也懒得再和虚与委蛇,转身冷笑,“你跑到我家里来,叫我别得意?真是滑天下大之稽”逼视着她,转身进了屋,沉声道,“你今儿来所为何事,你当我不知?我只告诉你一句,安生地过你的日子,别惹我”
“哟,你如硬气了。”秦荇芷挑着嗓子叫了一声,音调都变了,“我也告诉你,当年你死撑着说不认得,现今怎么说?你那时算计我,这亏我可是不肯白吃地”
说着一笑,在厅里闲闲地转了个圈儿,直视苏瑾的双眼,有些得意,“你可别忘了,这年头,可没有不偷腥的猫儿”
苏瑾自来就没将她放在眼中,不过这话忒恶心人,冷笑着点头,“好,你若敢死,我就敢埋望你好自为之”说着向着来旺媳妇和小秀挥手,“送客”自己径直出了偏厅,走了。
来旺媳妇捋袖应了一声,向秦荇芷冷脸着道,“我说,这位,请吧莫脏了我家的地”
秦荇芷被那宋时飞骗着偷了钱财逃家,先前二人手头宽裕,又是图新鲜,倒过了几个月你侬我侬地日子。但她自来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那宋时飞又好吃懒作,瞧不上教书地几钱银子。二人到了杭州地界,没一月,日子便这过下去了。
日子艰难,难免会有口角,这一日,两人争了两句,宋时飞赌气出去吃酒,她在家中等到半夜,等来的却是刘四妈带着人拿着一纸卖身契寻上了门。
入这一行,也算是被逼地,被人算计地。生平最恨人家在她面前提“脏”字。
不由得勃然大怒,刚要说话,来旺媳妇已冷了脸,骂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我家耀武扬威地。我们少奶奶为着自己的体面,不肯与你计较,你还当我们也是好性好欺负地?再不走,大棍子打你出去,若再敢来一回,就到知府大牢里住着罢”
秦荇芷气极,“苏瑾儿,咱们走着瞧。”闪开那几个妇人,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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