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是很像,一双丹凤眼向上挑起,满是精明和冷厉,不同于叶老内敛的美。
“全给我退下去,没有召唤,谁都不许进来。”她的声音似有轻微的沙哑,给人一种惊惧之感。
叶老越发心惊,亲自搀扶她坐于罗汉床上,语调颤抖这么晚……母亲来了?”
除非英国公府上有大事,叶母很少踏足,今天却深更半夜赶来。
叶母看了她一眼,才缓和神色,长叹道还不是为了那事儿。圣上的心思,他们琢磨不透,又怕有大事要发生,牵连家中。
向平素交好的亲友暗暗打听了一圈,竟是没有半点消息,愈加叫人心忧,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你们府上,颇得圣上宠信,又有娘娘在宫里,想必有些动静……国公爷最近,在忙些那?”
说着,叶母期待地看向女儿。
这个女儿,极少让她失望。
“不是女儿欺瞒母亲,而是,你是他的性子的,再不肯在我面前透露一点口风。他防着我这个继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叶老握紧双拳,面色有些发青。
她自问没做过对不起邵家的事情,可老的当年一个劲防着她,如今小的又防着她,她也就面上瞧着风光而已。如今儿进门,着手夺权,很快她连最后的体面都不剩了……
叶母很是失望,却不忍心责备女儿,只好问道那你有没有国公爷近日的动向呢?”邵槿的许多动作,皆代表了上头,只要能他在做,就能借此推断出上头的目的。
叶老蹙眉想了许久,摇头道不是去衙门,就是在宫里……不过,经母亲一提醒,我也觉得他忙碌得过了,连他都冷落了些日子。”
烛影淡淡落在她眉心,白皙的脸上浮起一丝恼怒。
“他很宠着他那个小吗不跳字。叶母随口问着。
她虽不是邵槿的亲外祖母,却比他死去的亲外祖母更清楚他的脾气,冷面冷心。
叶老斟酌了一番他们房里的丫头很是机灵,很难套出话来。但依我看来,他对那小丫头不……那丫头,也是个难糊弄的主儿,连我差点着了她的道儿。”
她几次指使人对齐悦瓷使绊子,可最后都失败了,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邵槿,别当她看不出来,对她近乎是纵容了,甚至故意帮着她不在跟前立规矩。
他,却是从不搭理内院的勾心斗角的。相反,她们妯娌间斗得越狠,他越满意。
叶母向前倾了倾身子说?”
“早些年,我曾遣了两个丫鬟去服侍他,这你是的……但那丫头丝毫不顾忌我的脸面,拿其中一个在院里立威,听说他一点不悦的反应也没有。”
想起这事,叶老气得发抖。
表面看来红瘦没吃大亏,可往深里想,红瘦这个大丫鬟,往后是再难服人了。牺牲这么多,换来的却是邵槿的厌恶,实在是有够失策够愚蠢的。
“一个丫鬟能成事?”叶母不以为然,嗔道,“长得又一般。我上回不是让你开始给他准备几个美貌的丫鬟嘛,这事你得赶紧下手,一有合适的机会,立马把人塞,一则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二则也能在他们身边安个钉子,有事儿提前掌握住。”
这种小手段,叶母百试百爽。
试问世间几个男子能抗拒得了美色的诱惑,任他再铁石心肠,一旦美人在怀,石头都能化成水了。
叶老点点头,为难地道母亲有所不知,她进门时,就带了一群美貌丫鬟,连我跟前的斜月暮雨还差了一截。我若不能送几个越过她们的,只怕难以成事……”
叶母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此话当真?这却是有几分棘手了,你先别急,等我慢慢给你物色,势必要让她尝尝厉害,免得她踩到你头上去。那……她会不会些?”
“这个不好说,她便是,也绝不会透露给我的……母亲,圣上如果要对付那二位,与咱们家的干系也不大吧,用不着太担心。”叶老心内奇怪,即使他们府里有个庶女在康郡王府上为妾,也不能因此而影响到整个叶家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窗外传来飒飒风声,二月初的京城,依旧寒冷刺骨。
叶母躲闪着她探究的目光,欲言又止。
叶老心中一跳,猜测事情比她料想的严重许多,不由变了声调母亲……我可是你嫡亲的女儿……”
“你,也罢。”叶母情知眼下再隐瞒亦无济于事,更有求于她,咬牙道,“切记,此事除你外,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连外孙都不行。”
真那么厉害?
叶老一阵头疼,连连应是。
“……那时你兄长年轻不晓事,以为能结识皇家子弟,就是天大的恩典了。后来,陆陆续续替死去的那位办了几件小事,其实算不得要紧的,也没被叨登出来。
他去了景德镇为官后,有一个拥护那位的旧人以此要挟他,逼他筹措了几十万两银子……他生怕旧事揭发,有碍前程,不得不允了。他先还瞒着我们,这一年那人又来,勒逼他交一百万两银子……他哪儿来那么多银子,才不得不把实情告诉我们。”
说完,叶母已是烦闷不堪了。
一旦被捅出去,以圣上的忌讳,不但性命难保,整个叶家都得承受灭顶之灾。
尤其这些日子,叶老大人看出京城动作频频,只怕就有大事发生。
叶老胸口气血翻滚,被赌得呼吸艰难,保养良好的脸上雪白透明,纤长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家里居然瞒着她这么件大事,这可是要人命的啊
她不免埋怨父母糊涂偏心。
当年,为了父亲与兄长的前程,将她一个黄花闺女嫁给了比长二十多岁的老太爷,全不顾她少女的意愿。靠着她渐渐发达后,从没给过她好处,每每有了这种糟心事,就来寻她拿主意,她一介女流、孀居寡妇,能有办法?
如果不是她在国公府的地位需要家族保证,她有时候恨不得撒手不管。
谋逆的罪名,别说叶家担不起,连唯一的都要被连累。
“阿瑶……”面对女儿讥嘲不虞的目光,叶母又羞又愧,涨得一张老脸通红。
“你们希望我做?”她压抑着满腔怒气,沉声问道。
她这个兄长,真本事没多少,却总爱自命风流不凡,到处结识些杂七杂八的人,又好女色,家里小妾通房一堆。可这么个人,却被父母当做心头宝,若是有一日需要用她的命来换回他,她敢保证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叶母低垂着头,扭着帕子,难以面对女儿冰冷如刀的眼神。
到底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害她青春守寡不算,又事事托她,她这个做母亲的,能不愧疚。
可是,她就这么个,全靠他了。他若死了,叶家还有指望?
“……帮你大哥抽身出来吧,不然,阖府上下,唯一个死字啊。你难道眼睁睁看着我们一把年纪了受那份罪,阿瑶……你一定有办法的。”
叶老气得冷笑帮?我一个深闺孀居的妇人,未成年,一没钱二没权,你要我拿帮?”
她真是被伤透了心。
若不是父母的一味放纵,兄长会长成这么个性子吗,上不能孝顺长辈,下不能抚育儿女,全靠着家族荫蔽。倘若父亲没了,叶家不倒才怪。
叶母明知为难女儿,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太多了。
她凑近她,抱着她胳膊,低低耳语了几句。
叶老沉默许久,欲要反对,又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法子了……终于点了点头,嘱咐道一定行事,事后好生拘哥哥在家几年,大不了不当这个官了,保命要紧。”
…………
邵槿时是亥初,齐悦瓷等了他一会,刚躺下不久,听得动静,立时披衣下床。
“你起来作甚,躺着。”他疲惫地脱下大衣,露出轩昂的身躯。
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他脸色又黑又青,原就浓密的双眉更显得粗了,眼底是淡淡的眼圈。下巴青青的,似比往日狼狈沧桑不少。
齐悦瓷开柜取了件冬袍给他换上,一面拉平他衣袖,一面怜惜地道可以带回家做的事再做也无妨,你这样,不是叫人担心吗不跳字。
他们是夫妻,是一体,她的一生全在他身上,甚至包括弟弟,所以她希望他能好好的,安全的,千万不能出任何事情。
她踮起脚尖,他嗅着她身上温暖的香味,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体味短暂的平静。
红瘦、晴云端着热水进来伺候,咋见这景象,慌得低了头。
红瘦犹站着发愣,晴云先反应,忙扯着她衣袖退到帘外,双颊绯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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