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眼睛一瞪,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这是命令,执行吧。”
我握住瓦斯科夫的手,关切地对他说:“菲佳,就全拜托你了。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
瓦斯科夫松开我的手,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对着旁边的战士喊道:“一班,跟我来。”喊完,就带头向西面跑去,接着有十几名战士从灌木丛后钻出来,紧跟着跑了过去。
瓦斯科夫他们离开后,我带着剩下的两个班向南,去追赶转移的大部队。
在丛林里前进了没多远,后面便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我停止了脚步,朝枪响的地方望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心中还是在默默地为瓦斯科夫祈祷:菲佳,希望你吉人天相,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
我们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布尔达见到我带着不少的战士追上来,好奇地问:“师长同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瓦斯科夫中尉呢?”
我看着行动迟缓的大部队,皱着眉头对布尔达说:“瓦斯科夫带人把德国人的追兵引到相反的方向去了。上尉同志,你让警卫连的战士帮帮这些才获救的同志,让他们加快速度,不然等德国人追上来,我们就全完蛋了。”
布尔达答应一声,马上去吩咐自己的部下执行我的命令。警卫连的战士上前,有的把那些行动不便的伤员背在背上,没有背伤员的一手挽一名战士,免得他们走快了摔倒。这样一来,整个部队的行军速度才稍微快了一些。
在丛林里行军还没啥,但通过沼泽时,虽然有警卫连战士的帮助,还是有不少精疲力尽的战俘被沼泽吞噬掉。等到我们艰难地通过沼泽,和二连汇合时,布尔达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他手下有十几名背伤员的战士,和伤员一起沉没在了这无边的沼泽里。
我顾不得清点人数,连忙布尔达带一连的战士,护送这些战士返回皮亚特尼察村休整,同时命令古谢夫让二连做好战斗准备,把迫击炮和重机枪都架在沼泽边,准备随时接应突围的瓦斯科夫他们。
我们这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沼泽对面丛林里前枪声由密集变得稀疏,开始还能在枪声中听出我军的**莎冲锋枪和步枪的声音,到后来这枪声几乎微不可闻。丘马克上尉在一旁叹了口气,说:“你们听,我军的枪声已经听不见了,也许瓦斯科夫他们都牺牲了。”
“闭嘴!”也许是看到我的脸色铁青,古谢夫怕我发火,连忙开口斥责丘马克:“上尉同志,只要枪声还没有停止,就证明我们的战士还在继续战斗,他们还是有希望从敌人的包围圈里突出来的。”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声地喊道:“你们快看,有人从树林里跑出来了。”
我连忙举起望远镜朝沼泽对面望去,只见瓦斯科夫一个人,端着一支冲锋枪跑几步,又掉头向后面打上几枪。功夫不大,他就跑进了沼泽,也许是子弹打光了,他跑了几步,就扔掉手里的冲锋枪,快速地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我又仔细地观察一下树林,除了瓦斯科夫,没有再看见其他的战士,也许他们都牺牲了。
瓦斯科夫走到沼泽中间的时候,从丛林里追出来的德国人也开始进入沼泽,远远地向他追了过去。边追还边开枪,子弹打在瓦斯科夫的四周,溅起一股股小小的水柱。
“丘马克上尉,还愣着做什么?”没等我开口,当机立断的古谢夫已朝一旁的丘马克下达了命令:“机枪和迫击炮立即开火,把追上来的德国人都消灭在沼泽里。”
“轰!”的一声,一发迫击炮弹落在敌人的队列中间炸开,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水柱,周围的几名德国人噗通地倒在了水里。
“机枪开火!”随着丘马克的命令,重机枪射手狠狠地扣动了扳机,密集的子弹像雨点般飞向了沼泽里的敌人。眼看着冲在最前面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德军在岸边架起了机枪,向我们这边疯狂扫射,以掩护后面的士兵能冲上去支援。
每当有新的敌人进入沼泽,迫击炮弹就会落入他们的队列爆炸,连着炸了五六次后,后面的敌人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岸边,不敢在继续向前冲了。
眼看瓦斯科夫还有几步就能冲上岸了,突然有颗机枪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随着一道血花在后背飞溅而起,他一声闷哼,身体向前猛地一倾,接着便一头栽倒在泥水里。
“瓦斯科夫!”看到瓦斯科夫在我的面前负伤,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两名战士弯着腰从我身边跑过,跳进泥水里,架起瓦斯科夫就将他往后拖。
瓦斯科夫被摆在我们的面前,古谢夫用匕首划开他军装。我看到他背上那个一直在往外冒血的伤口,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古谢夫从别的战士手里接过一个急救包,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
“师长同志,”头朝下趴着的瓦斯科夫艰难地说:“大部队安全转移了吗?”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但我还是使劲地点点头,说:“中尉同志,你放心,被营救出来的战士们现在已经回到村里去了。你和你的战士们都是好样的,你们为大部队的转移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好了,师长同志。”古谢夫包扎完伤口后说:“应该马上把中尉同志送到医疗站去,那里有医生和卫生员可以更好地照顾他。”
我举起望远镜再次看了看沼泽对面的德国人,发现他们在遭受我们的火力打击后,已经放弃了进入沼泽追击我们的打算,正在小心翼翼地往丛林里撤。看到敌人撤退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转身吩咐古谢夫:“德国人正在撤退,看来是被我们打怕了。古谢夫大尉,带上你的人和装备,我们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