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只出不进,费力不讨好的营生,正因为没了油水,还要支出,当时就没有人愿意划归自己的名下了,于是,就出现了这种状况。
现在,在各地叫驿站,在北京设立总部,叫会同馆,也就是说,只是会馆,不是衙署,现在的会同馆现在在哪里,这位侍郎也不知道,不过还好,看在早点打发瘟神的心思,朝着外面的一个小厮喊了一嗓子,“你去档案司库去取皇城图档来。”然后看着那小厮答应一声飞快的跑了,才歉意的对吕汉强道:“当初整个京城都有规划图样的,在各个衙门都有存档,在那里应该能看到。”
吕汉强就真的郁闷了,满大明最重要的驿递通道,四通八达,却在京城找不到他的总部,这怎么能不让人悲哀?从此也可看出,当时驿站的落寞与废弛成度,这样的机构,不裁撤还真不行了。
两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等着那小厮拿来图册,好半天,门外一声通报,却是那小厮满脸蜘蛛网的抱着一大捆发黄的故纸进来,小心的将这堆东西摊在桌子上,然后禀报道:“启禀老爷,这是小的找到的万历爷时候的图样,这上面倒是有会同馆的地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这时候,还探讨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拿出来参照一下再说吧。
小心的打开发脆的巨大京城图样,这一看不打紧,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感情这个不属于任何衙门的会同馆占地是相当巨大的。
按照万历年的规划建设,这会同馆简直可以用恢弘来说了。
在万历《北京城宫殿之图》中,这处会同馆标注的名称是“乌蛮市“,当时有房间一百五十间之多,而这一百五十间房是专为安置“迤北使臣“(主要是蒙古人)居住,和外贸交易的乌蛮驿(市),而次年在此正式设立会同馆,但仍保持对外进出口贸易功能,习惯上还称为乌蛮驿。万历宫殿图中所标的正是这些,而按照夹带在这里的一个延续的文件,更是让吕汉强兴奋不已。
正统六年以后,北京建成了两处会同馆,一处是由原燕台驿改造的,另一处是在玉河西岸新建的乌蛮驿。共房三百七十六间。南会同馆在东江米巷玉河桥西街北,亦正统六年盖造,弘治五年改作,共房三百八十七间,各有东西前后九照厢房,专以止宿各处夷使及王府公差内外官员。北馆有宴厅、后堂,以为待宴之所,而南馆无之,每赐宴止在东西照房分待,偏迫不称。
会同馆的主管官员加鸿胪寺少卿衔,下面的分管各人称为寺丞,但这是虚衔,不发工资,没有俸禄没有福利,反正什么都没有。各省级别的称为署丞,在下面的小地方就叫驿丞和驿卒了,但这其中还另有兵部所属递送公文和接待人马的机构,反正就是一个大杂烩,需要你的时候谁都管,需要掏钱粮的时候又谁都不管。
东江米巷不知道不要紧,但东交民巷自己可是知道的,胡同西起天安门广场东路,东至崇文门内大街,全长近3公里,是老北京最长的一条胡同。在这个时代,那可是五府六部所在区。
元朝时,东交民巷和广场西侧的西交民巷是连在一起的一条,名叫“江米巷“。由于当时这条胡同有元代控制漕运米粮进京的税务所和海关,因而成为南粮北运的咽喉要地,因而得名江米巷。这时候修建棋盘界,将原来的江米巷截断成为东江米巷和西江米巷。在东江米巷设有六部中的礼部以及鸿胪寺和会同馆,但这个会同馆主要只接待来自安南、蒙古、朝鲜、缅甸等四个藩属国的使节,因此会同馆又被称作“四夷馆“。
后来为了彰显大国气象,对待外宾那是相当礼遇,于是,这四夷馆就成了肥缺,大家争先恐后的将他纳入自己的麾下,最终礼部占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干倒了鸿胪寺抢了过去,让四夷馆独立出来,成了礼部最大的灰色收入之源。
但南会同馆却依旧管理驿站事物,这时候的会同馆南会同馆在东江米巷玉河桥西街北,紧挨着兵部。
现在,吕汉强捏着没有胡须的下巴就得意的笑了,不要其他,就这会同馆巨大的规模,还有那绝佳的地点,还有朝廷附属在他身上对外贸易的特权,就完全可以让自己这个善后大臣狠狠的有番作为了,自己现在就很纳闷,那些会同馆官员,啊,不对,按照现在的名称叫大使,守着这巨大的财富,还不一个个发的脑满肠肥?那天下驿站何苦步入如此窘境?看来这皇军给的好处,都让那帮大使吃了回扣了。这次善后和商行开张都需要大把的银子,而要想从崇祯和王承恩的嘴里掏出大把的银子,那是绝对的做梦,能给个三瓜两枣的就不错了,这下好了,这皇家驿递商行的启动资金就从他们这帮小子身上出了,哪一个三百年下来,还不有个百八十万的银子身家?
告他贪污,然后抄家。哈哈哈,这下子,算是发达了。
既然知道了现在的状况,吕汉强和侍郎又打听了一阵,却不得要领了,尤其看这小子眼神闪烁经常顾左右而言他,就更没了谈下去的意思。看看天色不早,早朝也该散了,吕汉强也不想和尚书什么的见面,于是寒暄了几句就拱手告别。
等吕汉强走在户部院子里的时候,每个有人的房间里,都有探头探脑的家伙在往外观望,而在院子里遇见的人,无不带着复杂的表情规规矩矩的给吕汉强施礼,吕汉强这次再次带着他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的八颗牙齿的笑容,每个人都不论大小的拱手还礼,然后就那么施施然而去。
看着得意洋洋出去的吕汉强,良侍郎站在门口张望良久,然后轻轻摇头,“吕老虎,这次,你就等着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