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一下,分出个轻重缓急来,再等着上面写下意思,我斟酌下字句,批复了事。”说这话时候,眼神里不由得闪现出一种失落。
也应该是失落和无奈,想想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场,一个刀笔小吏的角色,跟上几代权势熏天司礼监掌印太监比,那是真的天上地下。
“王大伴也是过于节俭了吧,怎么也不弄上一壶好茶招待在下?”吕汉强不想在那些事情上多说以避嫌疑,于是就转换话题,笑着开玩笑。
“唉”王承恩先打个嗨声,再次无奈的摇头:“宫里出的多进的少,现在存茶不多,还要紧着那些贵人皇上用,我这里就免了,心静自然凉吗。”看看吕汉强,话锋一转道;“不知道吕伴读今天递牌子进来是要说什么,还有,皇家驿递商行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这不,我正是要向你这个商行总办汇报呢吗。”于是吕汉强就笑着将现在皇家驿递商行的进程,捡重要的说了一遍。
王承恩仔细的听着,中间也不插话,时不时的点头,有时候也轻轻摇头。但总得来说还是满意的。尤其对吕汉强的能力更是心折,对吕汉强总是向自己汇报请示,表示慰贴,但一说到需要一百万启动资金的时候,眉头就皱的和山峰一样了。
吕汉强不管王承恩的表情,然后再袖子里拿出一个手本递上,:“这是驿递商行详细的账面资产,还有需要开销的预算,请总办过目。”既然你是总办,那就要担起责任,什么事情还要你扛着不是?
接过吕汉强递上来的手本,打开,简单的扫了一眼,“吕伴读办事干练,这驿递商行托付在你手里,我是放心的。”赞一句,然后为难的道:“只是这百万银子的资金的确是——”
“总办,正所谓无本难取利,再说,这全国一片烂摊子,这百万银子已经是在下和会同馆一帮同僚压缩再压缩的结果了,还请总办给予拨付。”吕汉强一口一个总办,彻底的将王承恩架在了火上。
原先拿下这个庞大的机构,王承恩是无比欣喜的,这样,就奠定了自己在宫中,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即便自己那个最强大的对手曹化淳回来,也只能干瞪眼,不能再撼动自己的位子,但是看到这巨大的一笔开支,就不由得牙疼了。
背着手,开始在地上转圈,一边嘬着牙花子,一脸愁苦的抱怨:“按说,万岁入住这紫禁城,也得了先皇许多内帑库存,本来按照原先每月的进项,这百把十万银子,也没什么难处。”然后摇摇头,继续道:“但是,这情况你也知道,现在是进项小而花销大,这不刚刚户部尚书上书,要求再拨内帑三十万,以应付南方奢安之乱。”想起户部的无礼申请,王承恩就火大,但也没办法,“要说户部也不像话,上年应该给内帑的一百万金花银子还没有一文入库,现在却好意思巴巴的要钱,他们这些人,就好像认为,这内帑是聚宝盆,只要喊一嗓子就能金银往外流淌。这该是内帑出的,我没吝啬过,可不该是内帑,而该国库出的,那也不应该老是指望着内帑啊,这内外不分,早晚就是一个乱事。”越说越气,竟然有喋喋不休的症状。
吕汉强不想听他抱怨,事情的开始还不是你那皇上自己找的?现在叫苦,晚了,现在应该说的是一百万启动资金该从何而来的事情。
“总办,那都是军国大事,我不懂,也不想懂,不过既然咱们这皇家驿递商行成立,您做了总办,事情就要办好,要不以后皇上责问下来,你我脸上都难看,因此,还是先拿出银子来吧。”
这才是点子腰眼,你当初争抢着要办这事,现在不能光拿好处不出力吧,施压,一定要狠狠的施压,要让你亚历山大。
“对了,还有这皇家驿递商行开办的问题。”说起这个,王承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是那些大佬们嚷嚷着,要为国家减负,裁撤驿站,却没有你老弟的眼光,也没有你那计较,要说皇上听了他们的胡言乱语,不计后果的彻底裁撤了,正如你老弟说的,几十万壮汉衣食无着,说不得就是一个天下大乱的结局,那时候镇压叛乱又不知道是多少银子,等着你老弟向皇上进言,将那几十万驿卒变成皇家家丁,成立这驿递商行,没了他们的福利,断了他们的招待,这不,这又有许许多多的清流开始上书,说什么皇家驿递商行与民争利了,真是狗屁不通,就那些龌龊东西,哪个在身后没有大把商铺买卖?他们怎么就不与民争利啦,怎么就盯上我们的商行了?真是狗屁不通。”越说越气,若是有胡子,胡子早就气飞上天了。
吕汉强不由得嘿嘿笑了,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至于上书的事情,说不得,还有自己的一点点小动作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