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看到吕汉强的时候,眼睛里除了怒火之下,就是深深的惧意,这小子不但有个说书的口才,还最会强词夺理,将圣人的微言大义给予运用曲解,而最要命的是,这小子手黑啊,说不过你就来一个开打,还振振有词,“我说你你不听,骂你有失我的风度,打你是没有办法,”最可气的是,在不久的以前,这小子还将打人上升到打了之后让人家感恩戴德的高度,这是怎么样一个妖孽啊。
吕汉强边走,还边满面春风的露着他八颗牙齿的招牌微笑,冲着每个他经过的人都谦和的微笑微笑再微笑。
王博士见吕汉强施施然走过来,立刻就让出了自己拼死坚守住的大殿中央位置,甘心情愿的站在他的下手。
吕汉强先向崇祯施礼,然后对着围在身边的诸位敌人笑着道:“诸位大人,我们大明是有法律的地方,虽然大家君子很是,不,是非常痛恨那些侵蚀大明根基的商贾,这里当然也包扣我,但却没有办法定他们的罪责,法无禁止就为可行,这是上天赋予的,更有诸位坚持不征收他们的赋税,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来越富,我们的国库越来越空,他们将金银堆满了自己家的地窖库房,而我们的国库却没有一点进账,我们的边军不能发饷,我们的灾民不能得到救济,而诸位的俸禄也不能按时拿回家去是不是?”
看看一脸尴尬的诸位同僚,洒然一笑:“既然我们大明法律上不能禁止经商,又要按照诸位当初定下的条陈,不能向商贾征税,那么我们还不能去抢他们,结果就只能是这样喽。”说着一摊手,表示出了无奈。
“但是,我却用了另一个办法做到了再次为国家集聚财富的办法,那就是皇家驿递商行,这个机构,不但解决了十几万受过训练的丁壮温饱生计,给皇上招募了最忠诚的家丁,最主要的是,我通过这个举措,将本来即将拢进商贾手中的钱财分流出一部分,让他们再次流入朝廷。”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户部的三品侍郎,“只是可惜,不是流进了国库户部,这让你们多少失望,却是流进了大内内帑。”
崇祯脸上就有点红,有点尴尬,这事似乎还是有点理亏的。
“但是。”吕汉强一手拿着他沉甸甸的牙笏张开手,牙笏所指群臣辟易,对着满朝文武大声道:“但是,内帑就是万岁独自享用了吗?”然后也不等诸位大佬反驳,将手一挥,很有力的道:“没有,一点都没有。”
看看诸位的表现,吕汉强笑着道:“万岁登基以来,素以勤勉著称,太监宫女没在招募,更没选秀充实后宫,膳食不过十品,多以青菜为主,酒更没有,龙袍到现在没换,后宫除了太皇太后以及先皇遗孀用度不减,周皇后,田贵妃的月例胭脂却是先朝的一半,就在去岁冬天,御书房的地龙就几乎没有点燃过,砚台中的墨汁为之冻结,茶盏几成冰坨。”说这话时候,已经是泪眼婆娑,看看一脸羞愧的诸位同僚,再看看一脸感激的崇祯,再看看已经用袖子擦拭眼睛的王承恩,吕汉强轻声的问道:“而诸位做到了吗?”
没人回答,大殿里静的怕人,只有吕汉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金銮殿上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