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胖子挪动下塞满太师椅里的屁股,将那椅子弄得痛苦的呻吟一阵之后,呲着牙想了半天表态道:“我已经将国公府的家丁亲兵交给了我姐夫,那么再叫姑爷的确不妥,我看就叫大人,这个词汇涵盖面广,也谁都能知道归属,因此我看我们就称呼姐夫叫大人吧。”看看点头的众人,紧接着追了一句:“当然背后还是要叫姐夫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吗。”
一脸疲惫但精神亢奋的赵梓出来表态。
赵梓现在主要负责矿上的事情,三千多人,日以继夜的操劳,明显的有点吃不消,但他看到了另一种救民的办法,因此亢奋莫名,这时候想了下道:“我是东主幕僚,叫声大人显得生分,我在充当幕僚其间,也在东主身上学到了许多学问,因此我便称呼吕东主一声先生吧。”
明显黑瘦了的王公公点点头,表示赞许。人手实在太少,王公公便主动的担当起了焦炭窑场的重担,每日里风力火里,却做的神采奕奕,按照他的话说,能看着自己烧出来的焦炭换来粮食,又能救助大批的流民,即便累死也是心甘,并且还每日晚上都要将这种不一样的心情写成书信发回北京,呈给张娘娘,呈给崇祯,让她们也与自己亲身感受亲自救人的快乐。
“赵梓先生说的是,我平时叫伴读,那是发自内心的亲近,但的确不是很正规,但让我叫大人,也显得生分,那我也称呼吕伴读一声先生可好?”
吕汉强微微躬身:“王大哥委屈了。”
“哈哈哈,不委屈,不委屈,就你施行的这些策略,就你发明的这个蜂窝煤,焦炭,就足够我学上一生,叫声先生实在不过。”
王大壮也爽朗的道:“我带着的乡勇虽然是乡勇,但也是受着朝廷的管辖,称呼声大人也在情理,是不是兄弟?”
吕汉强就笑了:“正该如此,大哥。”
其他人自认官场的,便是大人,自认是私人的便叫声先生,当然子涵如云的称呼算是例外,这个谁也不能说什么。
于是总算是将这个称呼问题落到了统一,这样也是变相的让吕汉强再次坐稳了这新兴势力的第一把交椅。实现了事权统一。
不过下一个议题就非常沉重了,那就是粮食的问题。
现在平陆新区已经开建两个月了,赈灾的消息也已经向四面传开,大量的流民开始如潮水一般向平陆,向新区涌来,随着人群的激增,粮食的问题就快速的凸显了出来,缺粮已经成为了吕汉强最头疼的问题,现在,由于按照规定,第二月吕汉强不再给工人们发放粮食,而是直接发放银子,这下虽然让平陆畸形的繁荣起来,但也彻底的抬高了粮食的价格,现在平陆的粮食已经达到了每石一两五钱,即便这样还有时候供不应求,而那些大粮商也开始黑了心的囤积居奇,这不得不让吕焕之带着衙役展开强硬的手段,但即便这样也难以缓解,因为平陆以及运城周边的粮食,几乎都被买空了。
随着粮食的短缺,刚刚开始的那种欣欣向荣的气象,已经开始被不稳定的人心所取代,每个人见面的时候都要先问一句:“买到粮食了吗?”
而这个月情况更甚,吕汉强不得不削减了乡勇和自己带来的队伍的口粮配额,吕焕之也在吕汉强支援的人手帮助下,对县城里的百姓施行粮食配给制度,这样虽然延长了粮食的供应时间,但却更加剧了百姓人心的慌乱。已经有当地人抱怨,都是外地流民涌入才弄成现在自己吃不饱,更有的干脆开始对吕汉强展开抱怨乃至谩骂,将这一切都归罪于吕汉强到平陆的赈灾行为所致,至于对平陆的建设,他们就当然的忽略。
最近一个月已经在大街上出了多起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冲突,虽然经过乡勇与衙役的弹压暂时平稳下来,但内里依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吕焕之紧急去运城府里求援,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任何结果,吕汉强也曾经行文太原,请巡抚胡庭宴拨付一批粮食应急,结果胡庭宴身为东林在山西的首领,正在为吕汉强的焦头烂额而弹冠相庆,不但不给与吕汉强以支援,而且还以备边为借口,下令山西不得私自买卖粮食,一经查获立刻扣押。就在昨天,吕汉强辛辛苦苦收购的不足百石的粮食,就被巡抚衙门的人扣押,无论吕汉强如何交涉,胡庭宴就是不松口放粮。
这就是落井下石,而且还是整个山西文官集团集体抱着石头往井里丢,眼看着就要将这个井填满了。
赵梓气愤的要求吕汉强具折参他,但吕汉强苦笑着摇头,即便自己参了胡庭宴,事情也绝对会在朝堂上扯皮的个没完没了,现在东林巴不得吕汉强就这样困死在平陆。
“看样子我们只能再次降低我们内部的口粮配额了,将省下来的粮食分发给那些嗷嗷待哺的百姓吧。”
“但这不是法子。”王大壮低着头痛苦的说道:“筑路建房等等人员吃不饱,工程的进度就更慢,如此简直就是白养着他们。”想了下,踌躇的抬起头建议:“要不我们先解散了他们吧。”
吕焕之闻听吓的脸色惨白,呼的站起身对着吕汉强拱手:“大人,千万不能解散了这些人啊,一旦解散了他们,几千青壮一旦流入社会,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灾难啊。”
吕汉强也知道那的确是一个毁灭性的灾难,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解散的,但不解散就要粮食,粮食啊粮食,难道我吕汉强这个聪明人,就这样被东林,被粮食打倒吗?
正这时候,负责新码头安全守护的陆千总跟头把式的跑了进来,对着站在地中间的吕汉强磕磕巴巴的大吼:“姑爷,姑爷,船,江南的粮船进港啦。”
大家一片哀嚎:“得,这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