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的说道:“所以我为毛帅上书鸣冤是不可能地,因为根本无冤可鸣.”
无奈的长叹一声:“我可以和一个人斗,但我不能自不量力的和整个文官集团斗,我不能自取灭亡的和整个大明千万士子文人斗,我不能顶着抄家灭门的后果和皇上斗,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已经两世为人,但我的娘是无辜的,我的小弟小妹,我的子涵,我的如雨,我的之级(世子)我的如云,我的小黄,你们是无辜的,你们没必要为这个大明去做无辜的牺牲,我可以改变一个不相干人的命运,但我不能改变整个集团的命运,这一点,兄弟,你懂吗?”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姐夫,您地意思我听明白了,”小胖子明亮地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吕汉强,那里面已经充满了痛苦:“你认为是袁狗官矫制,但皇上却打算先看他能不能‘五年平辽’,再确定这个案子该怎么判,而你也只能等待这个结果,对吗?”
“是地.”吕汉强肯定的回答了世子张之极。这个天下,若说谁最了解崇祯,吕汉强认为自己比崇祯自己还了解他,因此,他的回答便如此肯定。
小胖子挺了挺胸膛,深吸了口气:“姐夫,这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小人蛊惑皇上,皇上也明知毛帅是冤枉地,但只要袁狗官能‘五年平辽’.皇上就要帮他一起冤枉毛帅,是么?”
吕汉强微微叹气.轻轻点了一下头。
现在虽然有不少人相信袁崇焕得到过皇帝地密旨,但屋里地这三个人也都认同吕汉强地分析,他们完全相信这是袁崇焕擅自做主,先斩后奏让崇祯背书.而崇祯也认为死一个毛文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袁崇焕能把后金打垮,他完全可以不计较这件事情.但是,没了毛文龙在辽东牵制,只凭借困守不出的袁崇焕,能五年平辽吗?做梦去吧。
看看还心有不甘的小胖子,吕汉强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两人,尤其看了眼王公公。
王公公就痛苦的闭上眼睛,丢掉手中的笔,面对已经被他涂抹的一片漆黑的纸张,点点头。
吕汉强就回过头,无力的对小胖子道:“其实,早在赵良给我带来情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动用了我的特权,利用商行驿站的一份职能,给皇上上书,我不是为毛文龙平反,因为那已经于事无补,我只是规劝皇上治罪袁崇焕一个擅杀大臣的罪,或者不要去圣旨为袁崇焕背书,让天下文臣不要嚣张,还天下武将一个安全感,仅此而已。”
“结果怎么样?小胖子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希望他能听到他想要听到的结果。
吕汉强就痛苦的闭上眼:“王承恩给我回了一封信,信只有两个字——多事。”
吕汉强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消失,就连脊梁都似乎折断了。
小胖子就彻底的呆愣在那里,在他几乎是幼稚的思维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连毛帅都不得善终,皇上连毛帅都视做猪狗,那我们又算什么呢?即便是我这样三百年的国公将门,我们地功勋苦劳,怎么比得了毛帅呢?”
吕汉强面无表情,因为他是知道历史的,历史上,开了这个恶劣的先例,历史上这种事情也就不是一次两次的发生了.比如不久的贺人龙。
贺人龙脾气很不好,屡次公开辱骂监军地文臣,洪承畴督师甘陕地时候,对贺人龙始终礼遇优容.贺人龙身为秦军总兵,无论是和蒙古作战还是同闯军对阵,无论是老闯王高迎祥还是后来的闯王李自成,还是《新闯王》吕世(本人另一部劣作,呵呵)他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每仗必率领家丁冲锋陷阵,还因此得到了农民军赠送地外号“贺疯子”.因为贺人龙在边陲多年,功勋最重、名气最响,所以孙传庭二次督师秦军地时候,他就把秦军总兵贺人龙杀了来树立威信.崇祯对此也表示无所谓,他觉得文人杀武将、特别是靠杀军中有名望、有大功地宿将来立威整军再正常不过了,只要孙传庭能够平定李自成,他也不会计较.贺人龙死讯传出后,闯军弹冠相庆,自李自成以下皆谓:“贺疯子既死,取关中如拾芥也.”
随即与秦军进行决战,心寒的将官再无斗志,因此李自成大败孙传庭,破潼关、西安,活捉秦王,最终一路滚滚东来,最后逼迫崇祯上吊煤山。
大明江山的沦陷到底是谁的过错?崇祯曾经怨毒的给李自成留书,“文臣皆可杀,不要伤我一位百姓。”他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在了文臣的头上,认为自己非昏庸之君,臣却是害国之臣,但他却忘记问一句,文臣到了今天的这种地步,到底是谁将他们养成的?
“去吧,做你快乐的世子去吧,这个朝廷是没有你说话的份的。”
世子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吕汉强再次道:“袁崇焕是会得到他该得到的惩罚的。”
“谁?难道是姐夫您吗?”小胖子再次焕发了精神。
吕汉强轻轻摇头:“五年平辽?就平大明第一大嘴巴袁崇焕?可能吗?”吕汉强意味深长的一笑。
小胖子一愣,马上明白了结果,但当他明白了结果的时候,又一种深深的如坠入深渊的感觉让他彻底的失去了力气。
吕汉强看着似乎被抽光了精神的小胖子寂寞的身影慢慢的走出议事厅,不无担心的望向了王公公。
王公公尴尬的摇摇头,然后拿起手中的账目:“吕大人,这些日子,碳厂的碳已经没有库存,这次来的南方粮商需要等上几日,等下一次开窑才成。”
吕汉强就长出了一口气,这说明,王公公不在乎小胖子的这次举动,这说明他不会将小胖子的话报告给崇祯。
吕汉强将身子往椅子背上靠了一下,吩咐王建:“去,将王大壮给我找来,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