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吕汉强一向采取的,我懒得和你说咱们动拳头解决问题的办法,满朝文武都对这种方法嗤之以鼻,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吕汉强多少也是个秀才,怎么老用市井泼皮的办法解决问题呢?因此在背后里,大家都不叫吕汉强为吕老虎,而是叫吕汉强为破落户,也就是市井流氓,和当初吕汉强整死的那个牛二算一个级别,极度轻蔑。
但吕汉强对自己的这种办事方法,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令人发指,而且每每在世人面前炫耀:“说你,你不听,打你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没必要听你唧唧歪歪一个时辰,竟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那闲工夫,我们做点儿正事儿岂不要紧?”然后就习惯性地开始诋毁圣人:“圣人之言,只能作为一种启发,绝对不能作为一种做事的方针,正所谓放之四海而皆准,一句顶上1万句的真理是不存在滴,就比如当时孔圣所处的历史环境来说,当时周人所处的环境,那是天下分封,那是民智未开,而现在是什么时候?当时孔圣还说过一句话,分封为万世根本,那么你现在和当今万岁说说分封问题,你除了找死,我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出路。”然后总是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和他相谈的人痛心疾首的道:“历史在发展,世界在进步,不能老拿着老套子套新东西,那是要落后滴,那是要埃打滴,那是要被历史淘汰滴。”等等一群滴。
孙承宗就看着吕汉强的眼睛,很久之后长叹一声:“你当时对付那些,跑来抢军功的家伙的办法,虽然粗暴狠辣,但我也理解你的难处,这件事情也只有这么办才能解决,通过你这样的霹雳手段,我想即便是再愚蠢再贪婪的人,也再也不敢踏出山海关一步了,见贤老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一致对付辽东。”
吕汉强就感激的拱拱手,却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自己这次做的的确是过了,不但杀了十几个官宦子弟,而且还变相的掳掠了近7万青壮,自己已经被那些世家大族恨之入骨了,若不是自己现在手握重兵,若不是崇祯还需要自己恢复辽东,自己早就被一顿铺天盖地的报复,下狱活剐了。
而这次自己闹的这么过,到现在还能全身坐着这里,其实吕汉强知道,在这身后,面前的这个老人,没少为自己遮风挡雨,没少为自己做善后工作,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过他,来向崇祯解释自己的苦衷与目的,让崇祯皇帝虽然不全部理解自己的难处,但最少可以容忍自己这一次的过份。
对于吕汉强感激的施礼,孙承宗微微一笑坦然受之。
这时候,老仆人进来轻声禀报道,“启禀老爷,酒菜已经完备,您看是在什么地方摆设?”
孙承宗站起来对吕汉强道:“书房气闷,花厅宽敞,我们还是在花厅吃吧。”
吕汉强笑着道,“恭敬不如从命,说句实话,日夜不停的奔跑上千里,小子还真饿了。”
在这里许杰是没有说话的地位的,因此也只能站起来跟着,三人随着老仆人来到了花厅,这时候花厅里酒宴已经摆上。
所谓的酒宴,不过就是一个名目,一张方桌,四菜两汤,以素菜为主,两壶好酒,三把凳子,也就是说这一次,没有其他人,就是这一老两小,准备要好好的谈一谈许多事情,因为孙承忠心知肚明,吕汉强绝对有大事要说。
孙承忠引着吕汉强许杰二人在桌边坐下,然后对老仆人道:“你到花厅门口看着些,没有事情闲杂人等不要让他进来打扰我们,我和吕大人有些要事要谈一谈。”
老仆人知道自己主人的心思,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之后,悄悄的退出去,将花厅的门合上,然后就拢着袖子站在花厅的门口,眯着眼睛是睡非睡,其实耳朵却支楞的多长,随时听着四周是否有闲人走动。
随着老仆人退出,一时间花厅里变得静悄悄的,透过窗棂深秋的阳光里,有微尘在曼妙的飞舞,让安静的花厅生出一丝恬淡安逸。
这时候孙承宗作为主人端起了酒杯,对着吕汉强和许杰。“这是先帝爷赏赐给我的御酒,多少年来我也没舍得喝,今天汉强来了,我便打开,也算表示一下老夫对汉强的敬意和期待,来来我们满满的干了这杯。”
用御酒招待客人,这是难得的对客人的恩遇,因此吕汉强和许杰赶紧站起来,双手举杯,先冲着北京的方向拱一拱,然后再对孙承宗道:“多谢老公祖厚爱,小子等先干为敬。”然后一口喝干。
扎吧扎吧嘴,吕汉强感觉这御酒的确是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接房上卖的十文钱一斤的高粱烧呢。
不过只要沾上御酒两个字,他的身价立刻翻了百倍,当然,购买这些欲求的价格也的确是翻了百倍,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糊弄的冤大头,就是那些长在深宫不通事理的皇帝,明天一个鸡蛋都能卖成十两银子,让皇上以为,只有他皇帝才能在逢年过节吃的东西,这不是笑话,这的的确确就发生在光绪皇帝的身上。
当然了,现在吕汉强绝对不会预存的揭破这层窗户纸,渣渣嘴之后,就非常感慨地叹息一声“喝一次御酒,夫复何求?”然后悄悄的瞪了一眼,低着头偷笑的许杰。
孙承忠也一口干了,然后点着手叫吕汉强坐下:“来来,还是坐下吃喝,不过今天这顿酒菜,不一定合了见贤老弟和这位许杰先生的口味,人老了,喜欢清淡的,不像年轻人,还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显得豪迈一些,尤其我听说你吕汉强更是愿意这么做,虽然你是文人出身,但现在已经有了大将的风度,这一文一武完全结合,这也是我国朝的幸事。”
吕汉强欠身道:“老公祖谬赞了,小子才疏学浅,只是敢干想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