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尴尬了。
史可法高高端坐,咳嗽一声,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底下这些卑贱的商贾,轻轻地喝了一口茶,这才慢声道:“据前任督师所说,诸位都是爱国商人,为国家效力不小,虽然有些收入,但是国家还是感激你们的,在这里,我也希望你住一起继续合作。”这是一个调子,定下来之后,也就表明他不想改变这种模式,这样抵消的商人们互相望了一眼之后,眼神里略微有些欣慰。
这时候史可法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本督初来上任,事情千头万绪,还没有理清明白,所以一些事情也就有所耽搁,还望诸位海涵见谅。”
这时候这些商人心里却无味杂陈,商人都是玲珑八面的,观察人士最起码的本领,这位督师大人高高在上,虽然语气里也有平易近人,但是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上来看,依旧充满了对商贾们的蔑视,这样的表情落在这些商人的眼里,怎么不让大家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不过,既然他说了,依旧按照吕汉强的路子来吧,那大家还有机会继续赚钱,所以也就纷纷拱手恭维,说一些套话,语气里也难免有些敷衍。这样一来,也让史可法感觉到不快:“这是给你们脸了,你们还真就准备蹬鼻子上脸了。”
其实,史可法有这样的心态,也不能怪他的人品,只能怪这高高在上的士子情怀,怪这几千年来形成的重农轻商的习惯,像吕汉强这种穿越人士,知道商业在这一个国家里的重要性的人,还是凤毛麟角。
外面的鼓噪声还在激烈地传来,史可法也就没有必要再拖延下去,搞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于是直截了当的道:“办法依旧不变,将来的军需依旧向诸位手中购买,价格上我还是依照吕汉强的路子走,诸位大可放心。”
这样的表态的确让诸位放心,这些商人们也就纷纷拱手表示,将和新的上官精诚协作,伟大明帝国的复兴尽心尽力,然后有一个嘴欠的商人就说道:“督师大人新来,自然有诸多不便,但凡是我们能够办到的,一定不遗余力地给予支持。”
结果这话一出,他的脸上立刻感觉到无数风刀雪剑补面而来,而马上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恨不得抡起巴掌,给自己这张猪头一样的肥脸,狠狠地抽上一顿,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结果这句话,正是史可法等想要的,于是史可法立刻打蛇随棍上,满脸带着感激与为难的道:‘本督师新来上任,账目还没有交接完毕,手头上就难免缺了头寸,大家也听到营外将士们的呼喊,已经两顿没有吃食,所以这里还请捐输一二。”说捐输,在史可法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羞愧尴尬的意思。然后一个幕僚上前,神情坦然的道:“督师体谅大家的辛苦,也不要多,每户一千石粮食。”然后傲然道:“大家若是没有异议,就去取来吧。”
这却立刻让这些商贾们心中不平,在吕汉强这些年的培养之下,商人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尊严和原则,我们正常交易,你我各取所需,大家都是对等的,我凭什么要在你困难的时候居然输给你?而且看外面的人数,那可绝对不是一担两担粮食就能打发的,这不就等于,你要省钱立功,而且让我们出血奉献吗?
这时候,那个幕僚竟然再次理直气壮的道:“你等奸商,往日低买高卖,单单就卖给我们复辽军的粮食,就比照市面要高上两层,如此厚颜无耻,哪里有一分忠君爱国之心?今日你们捐输一些,我们督师大人也就既往不咎了,若是不识趣,说不得我们就要翻翻账目,看看是不是有官商勾结,上下其手,一旦查实,哼哼。”
这样的说辞在他们看来,给官场上惯用的手法,那叫威逼利诱,这时候,放在这里,便是逼捐。
而此言一出,满大帐就出现了沉闷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