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汉强就手扶着残破的城墙垛口问到:“你的监军士坐探还没有发回来满清八旗的动向吗?”
许杰就为难的摇摇头:“没有,满清八旗依旧集结在盛京北郊大营,依旧是按兵不动。”
“这不可能啊,这场战争关乎到满清的生死存亡,他皇太极怎么能一直手握重兵无动于衷呢?这很不合常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没有看到。”
看着不断被抬出城外的伤员,吕汉强就郁闷地用拳头不断击打着城墙。
皇太极按兵不动,那自己就不能投入全部的预备队对新民城进行补充,现在双方的兵力几乎相当,而在这种巷战之中,火枪就不能发挥它最大的优势,结果,这就是一场烂仗,完全开始靠拼命,这样的消耗对吕汉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这时候赵四海急匆匆的跑上城头,将他手里的大刀丢在了一边,对着吕汉强禀报道:“敌人很顽强,不战到最后一人,绝不丢弃他们把守的地方,这样就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攻击的速度也相当慢,如果照这样啃下去,想要把这座城市拿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做不到的。”然后顿了一下“而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5万的火枪兵也将所剩无几。”
“如果我们想通过这种巷战来给皇太极压迫,让他出动他的满洲八旗来增援,或者逼迫皇太极摊出他的底牌,那么我们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这样耗下去。”许杰面无表情的向吕汉强建议道。
吕汉强双手扶着城墙垛口,遥望着血火厮杀的街道,很久很久以后轻轻地摇头:“我的士兵都是我的兄弟,用这种几乎是无谓的牺牲,来打一场这样的烂仗,我是不能允许的,我要尽快占领这座城市,占领新民,然后直接面对满清的京城心脏。”然后就无奈地再次摇头,“这已经不是城市了,这座城市即将变成一片废墟。”然后转身对跟在身边的中军官命令道:“你连夜赶奔黑山,押运更多的骑兵的炸药包过来,将这些炸药包分发下去,然后,命令士兵们,不管院子里有的是敌人还是百姓,只要连喊三声不出来投降,就炸平他。”吕汉强说着这话,脸色是平静而冷漠的。
赵四海就咝咝地吸着冷气,这是要让新民城玉石俱焚,这种观念和赵四海的性格不符,但张一张嘴想要劝谏几句,还是在自己兄弟阵亡,误伤一些百姓之间选择,最终赵四海还是艰难地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兄弟。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运输的队伍将无数骑兵专用的炸药包,运输了过来,一刻不停的分发给了所有前线将士。
于是站在高高城头上的吕汉强看到,就在他的眼前,这个古老的城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好像大海的波涛一般,在向远方坍塌,在毁灭。
爆炸声已经听不出数字,而是连成了一片,每一个士兵手里都拿着重量不过二斤的炸药包,冲到一个院子前,对里面连喊三声让他们投降。三声过后没有得到响应,他们就会立刻点燃手中的炸药包,丢进院子里,然后在一片爆炸坍塌声中,他们便冲进断壁残垣的院子,扫荡幸存的敌人,然后宣布这个院子被自己占领,接着就向下一个院子冲去。
在三声警告的状况下,出来投降的敌人和百姓很少,原因就是这新民是佟图赖的老窝,在这里的百姓几乎全部是那些佟图赖将士的家属,佟图赖已经下令后退者斩,死守新民的铁令,在这样的高压下,谁还敢出来投降?于是,百姓的哭喊惨叫就被淹没在了连成一片的爆炸声中了。
佟图赖对第一天的战斗表示了满意,自己接近5万人马,在巷战里发挥了它该有的优势,而纵横阡陌的街道小巷,古老的房屋,严重地限制了敌人的行动,尤其是复辽军的火枪,在这迷宫一样的民宅之间难以发挥效力,大家只能靠原始的肉搏战进行厮杀争夺,就在晚上战斗结束的时候,佟图赖再次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人马,在两段城墙上阵亡的大约有4000左右,但在这次巷战中,自己损失不过区区两千多一点,按照各处报上来的杀敌数字,有将近近万,当然佟图赖知道这里有谎报军功在,吕汉强要是在这一战力损失这么多人,早就放弃进攻了。
不过即便是有谎报军功,打了对折再对折之后,吕汉强也应该损失在两千左右,也就是说,大家的损失是旗鼓相当,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自己是四万人马,吕汉强是五万人马,直接占据着熟悉地形地势,而最关键的,自己还有一批具大的力量没有使用,那就是城中的百姓,现在敌人士气正旺,百姓还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而就这样耗下去,只要耗过三五日,吕汉强的士气就会跌入低谷,那时候自己裹挟百姓上阵,到时候,一向表白自己爱护百姓的吕汉强就会缩手缩脚,吕汉强就会彻底崩溃,那自己的新民城就算守住了。
天亮的时候,佟图赖没有听到敌人发起进攻的呐喊声,就不由得得意的笑了,看来,在巷战里吕汉强损失不少,他现在已经开始犹豫了,这是一个好苗头。
然而在下午的时候,情况却直转急下,连成一片的爆炸声从南北两个方向,慢慢的向自己的守备衙门靠近。据紧急报过来的消息看,吕汉强竟然撕掉了他爱民的伪装,开始无差别的对每个抵抗的民宅进行无差别的爆破,这突然改变了的战争模式,让佟图赖感觉到了绝望。
当得到战场具体情况报告之后,“难道他们不顾及百姓吗?”佟图赖跳脚大吼:“他吕汉强不是一直标榜爱护百姓吗?这次怎么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回报的人只能低着头,双眼血红的解释:“按照吕汉强的说法,连喊三声不投降就是敌人,他对敌人绝不手软。”然后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旗主大人,您就开开恩,放那些百姓一条生路吧,我们这些人可以为您战死,这是命,可以让我们那家属能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