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抖包裹、说笑话,大伙觉得是个新鲜玩意,都乐意听,主要是段子够新,听着逗趣,不象那《说岳》和《三国》一样,高宠出得来,大家都知道猛将兄一会就要枪挑铁滑车了;赵云一起寻阿斗,就知道要七进七出了,听一回是爽,听久了那真也就没什么新鲜。
这两个姑娘说的好玩,什么“前有狼后有虎,怎么过去?昏过去!”、又有什么“家里买了只猴子,那傻儿子整天冲着它问:‘给来碗汤饼啊!’问他为啥这么整?那傻孩子说:‘你们不是说猴子得看紧了,不然会膳房么?膳房哪有不给做吃的?’!”
不必说了,这些自然就是丁某人“创作”出来的了,他是看着这四海楼大中午的空荡荡,所以给出了这么个法子,掌柜的开始觉得不太可行,就随便喝了街边卖菜吆喝得最大声的姑娘过来试试,谁知道一下就红火了,虽说中午也没赚多少,但做酒饭生意,图的不就是车龙水马的排场么?客人走过,看着这么火热的地儿,怎么也会生出“此处兴许是不错”的念头啊。
小二现在中午忙得不行,压根就没空再来喷丁一那难吃至极的饭菜了。
不过今天丁某人总算没有再叫一份那种饭菜了,因为他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吃饭。
“侄少爷,咱家站着就好。”王毅在边上陪着笑说道。
丁一听着就不乐意了:“有完没完?坐。”
王毅听着笑得脸上开了花,连忙坐了下来,却是问道:“侄少爷真是上过阵的,喜欢这些刀兵……”他出京时,已经觉得自己可能又上当吧,不过还好没有付那小混蛋的钱,说了卖得出去再分钱的,来到南京之后,他是抱着无妨一试的心态,毕竟能攀上丁容城这大树的话,至少仗着丁一的凶名,在南京的皇宫里也不用过得太憋屈。
丁一记得这厮,传旨让他署巡按时,就是这厮和兵部的主事一起去容城,宣完了旨,膝行过来大叫“侄少爷”的家伙。今天是临出门前,哨卫少年送来一张纸,说是有人来卖刀,这张纸是当时丁一要买刀,对方不卖,丁一留下做凭证,教他想卖之时可以上门来找的凭记。
纸上面莫名其妙写着四个字:长欠某女。然后纸中有个小小的超人的标志,却是他与怀恩约定的暗记。
要不然的话,丁一再有闲,也不会来应酬这厮。
结果一见这厮,他居然真的说是怀恩托他来卖刀的!
丁一听着就知道不对劲了。
书院里第一批新生已入驻,丁如玉人还在路上,已经教二百军兵押送来了一笔银子,可能是听着徐某人说丁一手头不宽松吧。这个沾满革命烈士鲜血的女刽子手,看来在这场战事里是捞了不少好处。于是丁一高价把边上的另一个宅院也花了近万两银子买了下来,正在改建之际,出入人等很杂,大家也都忙得不行,干啥就把王毅拖出来这四海楼聊聊算了。
“咱家命不好啊,本来去容城宣了旨回去,就叫去司礼监打下手,结果犯了困,墨汁把奏折泼了,皇帝说要不是看着从前就跟着的情份,就得把咱家斫碎了喂狗。唉,结果,被发配来南京的浣衣局……”王毅很懊恼地抱怨着。
丁一听着,忍得极难受,敢情这位花了许多钱,弄到一个宣旨的机会,从浣衣局去司礼监了,结果好了,搞半天,是从京师的浣衣局,折腾到南京的浣衣局。这还真是命不好啊。
不过丁一此时也没空跟他说太多,只是问他道:“刀呢?”
“噢噢,就在这里!”王毅从怀里把刀掏了出来,丁一看着,正是那把自己送给怀恩,朴实无华的牛角柄小刀。这不是一把华丽的刀,至少如果有人拿下怀恩,是不会用来当信物的,太过普通了。
或许怀恩身上的玉佩,才是最好的选择。
刀,还有那纸上的花押,确定无疑,就是怀恩在支使此人送信了。
他为什么要送来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丁一所不知道的,不仅仅是兴安太监要对他下手。
他杀了不少人,结了不少怨。
自护着英宗回明之后,他就很少有这样单人匹马出行的时候。
那些暗中瞪着他的眼睛,是不会放任这个机会就这么从眼前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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