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身材虽然高大,可身上极瘦,几乎是 皮包骨头的老僧,老僧手中拿着一个禅杖,鸭蛋般粗细,数尺大小,和尚们停在老僧的前面,老僧双目如电,扫了一下和尚们手中的木桶,那木桶内的水若是慢慢,则将手一摆,那和尚脸上立时欢喜,跑到菜地的一处将水桶内的水浇在地里,紧接着又是从另外一处进了金山寺;若是和尚的木桶中的水不满,老僧毫不客气的将禅杖一抽,“啪”的声响甚是刺耳,那挨打的和尚莫不是龇牙咧嘴,随即将木桶中的水倒在一旁,同样再次回转金山寺,应该又是下山打水吧!
看了片刻,萧华无语了,这打水的和尚甚多,似乎除了永冢老和尚不在其列,即便是明坮之境的妙法和妙沉等人也都老老实实的拿着水桶打水,一个个规矩的要死。而且萧华还看得清楚,不知道是妙沉还是妙法结结实实的挨了老僧两禅杖,疼得嘴角都是歪斜了。
“你是何人?”萧华看得久了,那老僧自然发觉,目光冷冷一扫,呵斥道。
萧华眉头一皱,自客房之处飞起,落在老僧的前面双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小僧提普,见过寂灭大禅师!”
眼见到萧华的年纪跟慈慧相似,那口气同样跟当年的慈慧相同,甚至飞来的姿势都是一样,寂灭大禅师的心中没来由一阵厌烦,好似赶苍蝇般的将手一挥道:“不必客气,我金山寺这几日不接待挂单的僧众,小和尚赶紧离开吧!”
说着,手中的禅杖一挥,正是打在明深的后背,明深身形一个踉跄,木桶中的水就是洒出,寂灭大禅师喝骂道:“该死的,就知道偷酒吃肉,你那肉都吃哪里去了?怎么如此的有气无力?”
“弟子……”明深的脸煞白,嘟囔几句不敢多说。
“快滚回去,今日不打满二百桶不准吃饭!”寂灭大禅师喝骂道。
明深屁滚尿流狼狈的走了,寂灭大禅师又是冷冷的看着萧华道:“小和尚怎么还不走?莫非要老衲送你出门吗?如今的佛子怎么就如此的不懂事儿?”
看到寂灭大禅师的样子,萧华心中苦笑了,他终于明白当日大雪山的净尘法师执意要带他过来,甚至还有先前戒台寺了明明明看着金山寺就在眼前,偏偏回转的缘由了。这寂灭着实没有大禅师的风度啊,实在是一个无趣的大禅师。
不过,萧华依旧按捺住不悦,恭敬的躬身道:“小僧提普,诵念佛经之时遇到有关寂灭之事,心中颇是不解,闻听金山寺有大禅师名曰寂灭,心中窃喜,特来贵寺向大禅师讨教这寂灭之因果……”
寂灭大禅师冷笑了,眉毛没来由的抖动数下,根本不为萧华的谦逊所动,说道:“名曰寂灭就可以明悟寂灭么?你名曰提普难不成就是菩提?顾名思义乃是儒修腐儒之所为,我佛门佛子当是以心中之灵诵念佛经。你这等以肉眼诵读佛经的怎么配得上谈寂灭?你还是乖乖的回去,好好的诵读佛经,待得明白一二再来我金山寺不迟。”
萧华怒了,脸色一变,说道:“小僧本来听说金山寺的寂灭大禅师佛法精深,佛术通神,这才千里迢迢前来求教,可没想到,大禅师居然是如此样子,让小僧着实的失望啊!”
“哈哈哈,小和尚,你觉得大禅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是和蔼可亲呢?还是平易近人?是虚怀若谷呢?还是胸怀天下?”寂灭大禅师大笑了,“老衲责罚这些弟子又如何?他们苦为自己皮囊所累,不能空心净神一心向佛,向来都为日子而愁苦,老衲不过是让他们知道,这世间的所有都是负累,老衲的责罚是负累,老衲的奖赏也是负累,浇地是苦累,挑水一样是苦累,只有证果了,佛号镌刻于雷音寺了,方是解脱。”
“哼,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萧华冷笑,“但凡修行未必拘于形式,或是口中酒肉,心中未必无佛;或是口口阿弥陀佛,手中 又是擎着血刀;大禅师说哪个是向佛?小僧着实的想不到,大禅师居然落入如此之下乘,只能是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大胆小和尚!”寂灭大禅师有些羞怒,“不知道从哪里学来几句辩机,就来跟老衲辩论佛法,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若是想少年成名,你可是找错了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