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在耳中又似乎是听在心里,静仙子只觉自己周身一涨,所有的法力瞬时消散。然后,不等静仙子心思再动,又是见到山洞之中佛光大盛,那佛光跟静仙子寻常的所见不同,不仅从洞口中冲出,甚至还冲入山岩,那山岩好似无物,又是从整个山石中透出,不过是弹指间,佛光从半山腰蔓延到了山地和山顶,好似整个山峰都是佛光。
紧接着,阵阵梵音从山洞乃至整个山峰中生出,飘荡在空中,飘荡在人的心中。那佛音之中,佛光之内,一个个细小的如同蚊蝇的天女影像,一条条矫健的比之蚊虫还要微弱的天龙影像,随之而生,不仅仅在山洞和山峰之侧舞动,还随着整个佛光朝着单梁国的都城涌去,朝着四周笼罩。
“汩汩……”佛光刺穿虚空,一条条的溪流晶莹剔透好似银光落在山峰之上,那山峰上的佛光一碰到这肉眼不看可见的银光立时鼓荡起来,逐渐形成一个若同人形的金身。
“这……”静仙子立时明白这是慈祥法师说法的异状,正是要起身的,可是在这佛光之内,静仙子筋骨酥软,连动都不能动,即便是那心思都已经飘忽。
“吼……”异象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随即但听山洞之内一声狮子吼般的鸣响,整个山峰的佛光,还有荡漾了不是多少里的佛光骤然收缩,转念之间敛入山洞之内消失了不见,静仙子的眼前依旧是平淡无奇的山洞,还有墨染的黑暗。
“阿弥陀佛!”身为道门元婴,静仙子也忍不住口宣佛号,从地上站起身来,此时山洞之内又是响起了慈祥的声音,“我佛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春秋,我等佛门佛子为皮囊所累,一生一世都不得解脱,老衲苦修数千年,终究是没有证就佛果。老衲心中并无什么执念,甚至老衲很是告慰,那远方的慈航师兄能在万念之下差一点儿证果,虽然那是慈航师兄的功德,其实亦是老衲的功德,老衲今生无望证果,那就待得来生,生生世世总有希望,生生死死总有尽头。天下之事皆有佛祖之手安排,老衲虽然不知道佛祖为何将萧檀越送到老衲面前,可老衲知道,任何功德都不能记在心中,任何修行都在外物,是故老衲不能不见檀越。净衣、净口,你等……可悟?”
山洞之内,寂静一片,并不曾听到任何声响,静仙子微微摇头,知道净衣和净口并没有听懂慈祥大师的禅理。
“萧檀越……”慈祥的语气有些犹豫,试探道,“你……可曾悟?”
“世有明灯,普照大地,世人但见光明,不见灯台,灯台何辜?”萧华的声音传来,“有灯台无光明,谁人能见到灯台?无谓有灯台,无谓有光明,但见光明照人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慈祥大师口宣佛号,再不开口。
过得片刻,净衣和净口陪着萧华从山洞之内走出,静仙子目光有些摇曳,眼中的萧华似乎有了极大的变化,可似乎又丝毫没变。
“我等走吧!”萧华悄然传音,“慈祥大师又闭关了。”
“好!”静仙子传音一声,催动身形,缓缓沿着山路飞下,萧华等三人则恭恭敬敬的冲着山洞又是躬身施礼之后,小心翼翼的走了下来。
待得离开山峰,萧华躬身道:“两位大师,萧某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净衣颇是脸皮发燥,慈祥大师难得一见的讲法,他跟净口居然没有萧华的所得多,真是枉为佛门弟子,此时听了萧华所言,急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此事不提也罢,乃是老衲的错。请,萧檀越不是要看看是萧剑还是萧军说谎,只消到都城一看便知。”
“好吧……”萧华有些不去的,不过看看静仙子,总觉得已经到此,只差最后一步,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
不过,四人飞入单梁国的都城,不消半个时辰,又是从都城之内飞出,此时净口已经不在,净衣陪着旁边,萧华脸上带着微笑,躬身道:“净衣大师,请回,萧某心中的疑惑全解,多谢大师。”
“嗯,只要萧檀越心中没有疑问即可!”净衣笑道,“老衲乃是苦修之头陀,持我佛宗苦修之行,难得萧军也能日常参习,倒是让老衲意外。”
“不错,能住在破旧的王宫,能守着芷姬一个王后,日常所居所行比之他国寻常的王侯都不如,这样的国君乃是单梁国之幸也!”萧华同样点头,然后将手 一探,自衣袖之内拿出一个硕大的乾坤袋递给净衣笑道,“萧某打扰贵国一场,又是听了慈祥大师说法,此乃萧某之心意,还请大师收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