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痛快,却也要认同楚河说的确实有理。
就在这谈兴渐高之时,那被项伯打发去请熊玺的卫兵却来回报。
“什么?他要走?”项伯豁然起身,将桌上的酒盏都掀翻了,酒液洒满了衣袍。
项羽重瞳微缩,同时也放下了手中的玉质酒爵。
而范增脸上也露出诧异之色。
他大约以为项伯对熊玺的夸赞只是一种推销,并不能当真了听。
没料到,这位项伯口中,身份比熊心还要高贵的楚国王室,竟然如此洒脱,连项羽一面都不见,招呼也不打,便直接告辞。
“有趣!没想到还有人敢拒绝某的邀请!”项羽威势日重,已然有了说一不二,不容旁人拒绝他的霸气。
“也罢!既然这位楚王室贵族要走,那我便送他一送。”项羽说这话时,语气莫名,很让人担心,他是不是要送熊玺下地府。
一众人跟随项羽出了营帐,醉醺醺的都骑着马,迅疾而奔。
不入武关城,而是直往武关东面的城门口而去。
还未赶至,却正好听到涓涓的琴声,从远处的山峦上传下来,琴声犹如潺潺流水,清澈而又安详,充满了一种自由活泼与高洁难以束缚的味道。
举目望去,便见有一人,端坐在一座矮山上的草亭之中。
盘腿坐在山石上,膝上摆放着一把瑶琴,似乎正在轻抚。
却看不到,在此人的身后,两个录了音的大喇叭,正在播放着他们此刻听入耳中的琴音。
“好清澈、纯粹的琴音,音声既为心声,果然是个品行高洁之辈。”范增阅历最广,各方学术都有涉猎,乐器谈不上精通,却也颇有造诣,听了这琴声,便觉得是世上难见的悦耳琴音,仿佛能洗涤心灵。
项羽、项伯等人虽然听不太懂,却知道附和范增之言,也免得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显得没见识。
琴音渐稀,却又有歌声从远处传来,且听:“高人千丈崖,千古储冰雪。六月火云时,一见森毛发。俗人如盗泉,照眼多昏浊。高处挂吾瓢,不饮吾宁渴。”
虽然歌中全意,一时间难以尽数领会,却也能听出其中缥缈淡薄之意。
范增又忍不住评价道:“好一句‘高处挂吾瓢,不饮吾宁渴’这或有许由之风。”
许由者上古隐士贤人,帝尧在位的时候,见到了贤人许由,便想传位于许由。许由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羞辱,便到颍水河洗他的耳朵。
范增说这歌声中,隐隐有许由之风。
便是更加说明了歌者无心江山,只愿做闲云野鹤之意。
这种心态,这种豁达···岂不正合了项羽之意?
就连原本对此事有所抵触的范增,也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放开了成见。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个人做了楚王,那就真的是不会在扯后腿了,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吉祥物,然后等项羽收拢山河之后,再退位让贤,平安过度。
“留下他!必须要留下他!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像项伯说的那般,必须留下来。”
“即使是项伯语中有假,但只要是楚国王室身份无错,都必须留下。这样的人做了楚王,正是我的福气!”项羽心中想着,神色坚定,一拍座下宝马,策马朝着那矮山之上的人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