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之地把东林党定性为正义的,而官府是非正义的,不但煽动民乱,还抢占了道德的制高点。
但清军南下,就象一面照妖镜,把东林党人的原形都照了出来。
不可否认,东林党人之中,也有很多人起来反抗满清。
但因半数以上的东林党人降清,其中还包括钱谦谥这样的东林领袖人物、象侯方域这样的四公子,已经把东林党的名声搞得臭不可闻;
东林党在民众中的号召力,已经差不多丧失殆尽了。
而陈贞慧与方以智正是当年的复社四公子中的两个,他们带头去应天府救人,金陵的百姓自然而然地把这次行动看成了是东林党在行动;
因此,沿街的百姓谁也没答理他们。
当然,也有不少好事之徒跟去看热闹,只不过纯粹是看热闹,而不是去帮着呐喊助威。
陈贞慧在李贞丽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豁出去了,到了应天府衙门,他立即便要上去击鼓鸣冤。
衙门前的吏役见他们来势汹汹,连忙上前拦住他道:“你们干什么?要聚众闹事吗?”衙役大声斥问着。
“让开。我要击鼓鸣冤!”陈贞慧丝毫不惧,一把拨开衙役,冲了前去。
咚!咚!咚!应天府的鸣冤鼓响起,一时传遍街市,引得更多百姓纷纷赶过来围观,不一会儿,应天府前变得热闹非凡。
应天府尹罗汝南闻鼓升堂,陈贞慧等二十来人昂然而入,颇有些死士赴刑场的不屈气概。
“威武!”
“威武!”
两班衙役喊过堂威,应天府尹罗汝南惊堂木一拍。朗声问道:“堂下何人?因何击鼓?”
陈贞慧答道:“学生宜兴陈贞慧等,特来击鼓鸣冤。”
罗汝南不动声色,抚了抚长须接着问道:“你们有何冤情,要状告何人?”
“学生等要状告应天府!”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陈贞慧话一出口。堂外观审的百姓顿时大哗,这来人家的衙门状告人家,这事还真是公鸡下蛋,头一回看见。
罗汝南抚了抚长须,接着问道:“你们要状告本府,可以,把状告本府的理由说清楚。”
外头的百姓再次大哗。本以为会大发雷霆的府尹大人,被人家当面告了竟还这般好说话,今日这事还真是邪乎了。
就连陈贞慧等人也没想到罗汝南是这般反应,不由得愣了愣。
“.......大人,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余姚举子黄宗羲说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黄宗羲所言与孟圣人所言如出一辙。却因此遭到应天府逮捕入狱。学生敢问府尹大人,孟圣人所言,可有错乎?”
罗汝南平静地问道:“你们就是为黄宗羲来击鼓响冤的?”
“正是!”
罗汝南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了陈贞慧等人一眼,伸手,抽出一支红头令签往堂下一扔,对衙役下令道:“来呀,每人十大板。”
两班衙役如狠似虎的扑上来,不由分说将陈贞慧等人按倒在地,裤子一拉,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啪!啪!啪!一时之间大板不停落下,堂上响个不停,打得陈贞慧等人惨叫不止。
打完之后,罗汝南才站起身,一整衣冠,向北拱拱手,大声说道:“秦王有旨,大秦不以言论及罪。黄宗羲言论虽然欠妥,但按秦王旨意,已经毫发无损的放回去,此案已经了结,你们还来本府击鼓鸣冤,甚至胆大妄来告本官,你当这堂堂应天府,是你们随便来撒野的地方吗?”
和.上的疼痛相比,被当众扒光裤子行刑,这种屈辱让陈贞慧等人更难堪,他们红着眼,正要以死抗争,罗汝南这番话说出来,顿时让他们如遭雷击,全傻了!
黄宗羲放出去了?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不知道?
皮开肉绽的屁股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这顿打不能白挨,陈贞慧梗着脖子道:“敢问大人,黄宗羲是什么时候放出去的,我等日夜守候,怎么没有见到黄宗羲本人?”
罗汝南拿出奏章说道:“这是秦王的朱批,你们自己看清楚,看看本官是不在骗你们。”
陈贞慧等人一看,果然看到上面有朱批:大秦不以言语及罪,把人放了吧。
既然有朱批,此事定然假不了,那黄宗羲他人呢?
罗汝南冷冷一笑,他是专门等人这群家伙找上门的时候,才吩咐衙役去放人的,陈贞慧他们当然不可能提前看到黄宗羲,但不管怎么样,人确实放了,虽然这时差就那么一点点,但,一点点够了。
他再次一拍惊堂木,大喝道:“来啊,以民告官,而且还是无理诬告,带头者再打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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